乔恩搭在阳台栏杆上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攥了攥。

依旧语气轻松，似乎是第一次听说这个公司。

她说：&ldo;或许是你曾给过人家名片?公司在美国么?我倒是没听过。

&rdo;

&ldo;在中国，是一家主营旅游产品的互联网公司。

原本是叶氏集团的子公司，近两年独立出来分拆上市，发展势头很猛，所以开出的薪水也很高。

但这都不算什么……&rdo;

程杉的语气有些古怪，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手也没有闲着，噼里啪啦地敲击着键盘，浏览&iddot;o的官方网站，搜索与&iddot;o相关的新闻。

随后，才慢吞吞道：&ldo;你知道吗，它的总部在q市。

&rdo;

q市，那是程杉暌违五年的家乡。

&ldo;是吗。

我记得你好几次都跟我说，你想回去看看。

&rdo;乔恩缓声道。

乔恩当然知道q市对于程杉而言意味着什么，她只是不确定，程杉回去，会变得更好，还是更糟。

她也无法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达成向那个人所许诺的目标。

挂了电话已经接近清晨五点。

云破日出，窗帘摇曳的褶皱里隐约漏出一点晨间的躁动。

程杉听出乔恩的意思，也希望她能回去一趟。

哪怕不是为了这份工作。

可是，回去么……程杉望着香氛蜡烛微微跃动的火焰发怔。

她母亲去世得早，父亲在她上小学的时候就远渡重洋去了国外工作，后来甚至在外面重新组建了新的家庭，仅仅负担程杉的生活费。

程杉从小跟着住在q市的舅舅舅妈生活，家里还有两个表哥。

现如今，表哥们都成家立业，一个移民加拿大，一个定居上海，早都把舅舅舅妈接过去了。

q市别说是家，连一间旧屋子都不剩。

这似乎不是一座值得她眷恋的城市。

程杉想到这里，有些赌气地拉开抽屉，从里头摸出一枚20克朗的硬币来。

她口中念念有词：&ldo;正面回去，反面不回去，硬币立起来就去美国找乔恩……&rdo;

说着，用力向上一抛!

硬币在空中翻腾着划出一道极长的弧线，最终&ldo;当啷&rdo;一声落在地面上，又咕噜咕噜不知滚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程杉站起身，看也不看最后的结果，趿着拖鞋径直走向衣柜，拖出自己最大尺寸的行李箱来。

有人说，在抛起硬币的那一瞬间，决定已经印在你心里了。

程杉觉得这句话不假，当她盼望看见老天给她正面的指引时，她其实就已经做好了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