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陆姑娘，跟我从后门出去!&rdo;

归菀被他引着，忽扯住他衣袖问道：&ldo;蓝大哥呢?&rdo;

田曹一面替她兜起明甲，一面飞速答道：

&ldo;他和程将军会追上来的，陆姑娘，你别担心!&rdo;

归菀心里一慌，不肯动了：&ldo;哪个程将军?&rdo;

田曹方才是心急，一下顺带了出来，不过，这个时候，也自觉没有隐瞒的必要，三言两语给归菀一气说清楚了：

&ldo;陆姑娘，你一直不知道，你爹爹有个叫程信的裨将当初没死，早来了邺城，就等着这一天，替陆将军报仇，把你救走!&rdo;

归菀如坠冰窖，双足定在地上生了根一般动弹不得，她茫茫然醒来，一个寒噤，立下带了哭腔哀求道：

&ldo;不，别去杀他，没用的，我们一起走吧，你告诉程叔叔蓝大哥我们一起走行不行?我不要他们再枉送性命!&rdo;

她忽然孩子一样扯着田曹的衣袖晃起来：&ldo;晏清源正在商议要事，无暇顾及的，我们一起走一起走……&rdo;

田曹见她乱了方寸，把人一提溜，道一句&ldo;唐突你了陆姑娘&rdo;，架着她朝角门那里去，手底发劲，又急又低地劝道：

&ldo;陆姑娘，晚了，两位将军不去鸣鹤轩，你以为我们走的掉?你放心，程将军有法子全身而退的!&rdo;

归菀顿时全部明白过来，人也木了，眼神也滞了，耳畔交错着田曹和秋芙两人或沉或柔的劝导声，那声音，偏又时远时近，一点也不真切。

等出了后门，行出百余步，拐角那视线里出现一辆马车，归菀眸光才微微一动，落到了实处。

田曹跟着大松口气，四下一瞧，情不自禁地越过高墙那露出一角的离离松柏，投去最后一眼，神色也不由得变作复杂，把归菀松开，等秋芙顺势给她扑展了下裙子，接过明甲，走上前来，对那两个赶车的自己人说道：

&ldo;令牌拿出来，走西门，那儿晏九云的人会放行的。

&rdo;

说完，听其中一人应了声&ldo;好&rdo;，田曹方要退回，只觉眼前一道亮光逼来，他甚至没有出声，身子一歪，顿时倒地。

热辣辣的鲜血从他身子底下淌出，汩汩如注。

他被一剑封喉。

两只眼，错愕地定格在了深秋苍苍的天幕之上。

归菀甚至没有看清楚这一幕是如何发生的，只听一声响动，两扇车门被人一脚踢开，那里头，八风不动地坐着个秀拔的身影，他轻轻一笑，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嗓音，温柔如蜜：

&ldo;好孩子，我等你很久了。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