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世子在檐下稍等，小的去买把伞来。

&rdo;

这雨来得不是时候，不像是夏雨般痛快，反倒似秋夜的幽雨般缠绵阴沉。

聂言罕见地有些烦躁，慢慢地，握着扇子的手便动不了了，唇色也越发苍白，不由得靠在了身后的灰墙上。

眼前开始出现重影，隐约从雨幕里看见一个手持油纸伞的人，朝他徐徐走过来，待至了檐下，并未说话，拿出一只玉瓶，倒了两枚药丹，让他服了下去。

&ldo;你把枭卫想得浅了，人心都毒成这样了，兵刃哪能不带毒。

&rdo;那人徐徐说道。

心口漫上来的痛苦终于消了下去，聂言眼神不善地看向那撑伞的人。

&ldo;你找人监视我？&rdo;

&ldo;算不上监视，恰好猜到你要找的人罢了。

&rdo;见雨色稍淡，那人知道自己不宜留太久，便道：&ldo;前车之鉴犹然在目，君既灵慧出尘，当晓得一事。

&rdo;

&ldo;有话直说？&rdo;

持伞的人将伞递给他，勾出半个意味不明的笑‐‐

&ldo;士之耽兮，未必犹可脱也。

女之耽兮，未必不可脱也。

&rdo;

第42章废储，哭穷，骂污吏

&ldo;给我拿壶酒来。

&rdo;

陆府的仆人知道陆栖鸾平日里除了逢年过节或是酒局，是不会喝酒的，一时有些为难，问陆栖鸾是不是处理公务累着了，需要找个大夫看看，陆栖鸾否认后，只得到后面的厨房背着陆夫人拿了壶酒给她。

苏阆然还记得她酒量并不好，见她拿着酒壶就灌，忙伸手按住。

&ldo;枭卫出事了？&rdo;

&ldo;没有。

&rdo;陆栖鸾见苏阆然神色不虞，无奈道，&ldo;好吧，是出了点麻烦，但不方便跟你说，别追问了。

&rdo;

苏阆然放开手，在她身边坐下来闷声道：&ldo;我以为你是介怀处刑人的事。

&rdo;

&ldo;没有，只不过……&rdo;陆栖鸾一手抵着下颌，另一只手抓着酒壶随着屋檐外渐大的落雨徐徐浇落在地上。

……只不过是故人走了。

说怀念也并非怀念，她待人间情事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疏淡，既看得开也放得下，但生与死除外。

那人生得荒唐，走的也荒唐，最后竟只有她一个人记得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