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奴这样敏锐的人，自然能察觉到他的言不由衷，他也沉默了一会儿，才道：&ldo;那天你离开，我就后悔了。

&rdo;

程璟一怔，侧过头，目光寻到他的脸孔，定住了。

铁奴感受到他的目光，也侧过了头，与他对视，极黑的眸子暗光闪动，&ldo;我后悔了，我应该答应你，答应送你来京。

&rdo;

&ldo;因为我这样的一点私心，差点害了你。

&rdo;铁奴慢慢偏过头，看向了天空，极黑的眸子倒影着天上那一轮银月，轻声地说。

程璟顿了顿，也侧回了头，他的目光落到空气中的某一点，似出了神，过了一会儿，才问：&ldo;你的私心，是？&rdo;

铁奴坦诚地道：&ldo;我不想你离开我。

&rdo;

程璟心里一颤，已经有了某种预感，&ldo;你……喜欢我？&rdo;他试探性地问，他没有去看铁奴的表情，或者说，他不敢看。

铁奴似乎也没有意料到他会这么问，不过仅是迟疑了一下，便道：&ldo;也许是罢。

&rdo;

程璟微怔，他再次侧过了头，盯住了铁奴平静的侧脸，&ldo;为什么说是也许？&rdo;

铁奴微微一笑，低声道：&ldo;你这般模样，谁都会喜欢罢，&rdo;

他的声音仿佛也带了笑一般，显出了几分浅淡的温柔。

&ldo;……只是那种喜欢，是在外貌之上生出来的感情，我曾被它俘获过，想过要独占你，想过要让你永远在我身边，只能让我看到你……&rdo;

&ldo;然而你离开了之后，我却从所未有的清醒起来，现在我也许还会被你样子迷惑，但我不会再做出会伤害你的事情了。

&rdo;

他这么说着，侧头深深地看向了程璟。

铁奴的脸还是那般布满了烧伤，几乎看不见一块完好的皮肤，然而那微笑的唇，变得明亮的眼睛，却像烙印一样印进了他的心中，程璟恍惚起来，看着铁奴的目光似被火烫到了一般移开了。

铁奴看着他的反应，唇边笑意浅浅，他偏头看向了天空，道：&ldo;今夜的月色，也很美。

&rdo;

程璟一顿，看向了天空，那一轮银白皎月便印进了他那暗红色的眼眸。

&ldo;记得我们之前也像现在一样，那天的夜色也如现在一般美。

&rdo;铁奴轻轻地说。

程璟心中微动，却没有接过他这个话头来，&ldo;……你现在有什么打算么？&rdo;

&ldo;打算么？&rdo;铁奴念了一句，便沉寂下来了，似乎在思考。

程璟没有催促他，静静地等了几分钟，才听铁奴道：&ldo;我不会走了。

&rdo;

程璟微怔，动动嘴唇想说什么，搜刮着肚子却又词穷般说不出来，铁奴继续道：&ldo;我来这里，的确是为了找你，&rdo;

&ldo;但现在我也身陷囹圄，脱身不得，怕是很长一段时间都走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