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说也熬了一个晚上照顾她。

彦卿枕着头，懒懒道：&ldo;我原本也睡不着，你不必往心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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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有人窸窸窣窣地靠了过来，随之传来一阵淡淡的药香。

梁忆瑾轻轻扣住彦卿的腰，声音小小的，甜甜的，&ldo;殿下刚才说心疼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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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能往彦卿心里扎进一根刺，这疼也没算白挨。

&ldo;梁忆瑾，&rdo;彦卿的声音里透着莫名的笑意，&ldo;你把自己伤成这样，不就是为了让我心疼吗？&rdo;

什么不知对方的来路不敢出手，这都是借口。

发现情况不对，她大可以先去叫人，不必非得自己冲上去的。

彦卿看得明明白白，但她落的那一身的伤的确是触目惊心，姑娘下了血本了。

原本还想听她口齿伶俐的辩解两句，结果没了声。

彦卿诧异地转身，就对上一双明亮亮的眼睛。

&ldo;妾身知道骗不过殿下，&rdo;梁忆瑾的声音又软又甜，像化开的糖，&ldo;但殿下还是有一点点心疼的对不对？妾身没有做皇后的姑姑，也没有做太后的祖父，妾身就只有殿下这一点点的心疼，以此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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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得坦然，澄澈的眼神中映出彦卿微微蹙起的眉头。

他懂得如何应对魏琬琬的执着，也能拿捏殷曼易的分寸，却唯独不知道该拿眼前这个人怎么办。

那些实实在在的心疼，即使能对她抵赖得掉，也没办法对自己抵赖。

彦卿伸出手指沿着梁忆瑾的眉心，鼻梁轻轻勾画着，然后移到她嘴角的淤青上不轻不重地摁了一下，梁忆瑾吃痛，闷哼一声，美眸瞪圆。

彦卿却阖上眼皮，低声似求饶一样：&ldo;让我睡会儿吧，我是真的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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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下，心中紧绷的那根弦断了。

大概是因为他从来没有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又或许是他眼中的血丝太明显，梁忆瑾的心中忽然涌上了一股难言的罪恶感。

从都到尾，彦卿都是无辜的啊。

可这点内疚来去匆匆，转念又想，彦诩他是你哥啊，你也不算太无辜。

嗯，不无辜。

天人交战了一小会儿，梁忆瑾终于踏踏实实地睡着了。

回到太子府，魏琬琬一言不发扑倒在杨妃榻上。

心像是破了一个洞，该漏的东西都漏完了，空的。

手脚僵硬冰凉，像是三九天被人浇了一头的凉水，从里到外冻得结结实实。

她打着冷战，呢喃道：&ldo;拿被子来……&rdo;

伺候她的大丫鬟叫可心，听到魏琬琬的声音，转头瞧了一眼外头大红的太阳，皱着眉头从榻上抱了一条薄被给魏琬琬盖上。

&ldo;还是冷……&rdo;魏琬琬眼神空洞，说话都是气音，虚弱得很。

可心又从里间的檀木竖柜中抱了一床冬日里棉被给她捂住，低声道：&ldo;小姐，要不奴婢去请大夫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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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大夫？&rdo;魏琬哼咛了一声，&ldo;治得了病，治不了命啊。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