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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2页）

其实他早就明白了，从早上那个可怕的电话，或许比那更早就明白了，只是他不想承认，不敢承认，不愿意承认。

此刻站在阳光下，他感到自己手脚冰冷，如同濒临死亡的动物，浑身的血液都顺着蓝色的血管逆流回去，保护他那颗不堪一击的心脏。

他走过去，坐在床边，看着这个几乎让他毁灭一切的女人，他所有疯狂和痛苦的发源地。

&ldo;你早就恢复记忆了，是不是？&rdo;

她放下画板，转过脸看着他，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惊慌，如同一片静谧的湖水，眼睛里却透着一种古怪的期待，好像死刑犯临刑前的一瞬，无可名状的释然和解脱。

她说：&ldo;我从来就没有失忆。

&rdo;

他不可置信地摇头，低声呢喃着，&ldo;怎么可能？我当时明明请了……&rdo;

她笑了笑，看着他的眼睛，&ldo;事实就是如此，我骗了你，整整骗了你两年。

你从美国请来的测谎专家也没能识破我，这要感谢你这位好老师，让我知道最真的谎言一定要用最真的感情来演绎，才能永远立于不败之地，所谓的戏假情真，大致就是这个道理。

&rdo;

&ldo;这么说，这两年来你一直在对我演戏。

&rdo;他摇头轻笑，&ldo;你真的是个好演员，你的表演堪称完美，真真假假混在一起，我竟然被你骗到现在。

&rdo;

他深吸一口气，用颤抖的声音问：&ldo;那些药，是你换掉的。

你这样来伤害自己，是为了报复我？&rdo;

她平静地看着他，&ldo;你认为，还有其他答案吗？&rdo;

&ldo;值得吗？&rdo;他用颤抖的手，触摸她那张波澜不惊的脸，&ldo;如果我不爱你，如果我根本不在乎你，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为你掉一滴眼泪。

你赔上了性命，我却毫发无伤，这样的复仇，还有意义吗？&rdo;

她还是那样安静地看着他，虚弱地笑了笑，&ldo;无所谓了，我已经熬不下去了。

这两年来，每天晚上我要像个尽职的妻子躺在你的床上，被你抱在怀里，对着你笑，接受你的宠幸，然后每天将你对我做过的事在心里重温一遍，这一切让我痛苦得恨不能立刻死去。

我已经分不清楚，我究竟在折磨你，还是在折磨我自己。

这种日子，我再也过不下去了，该是结束的时候了。

&rdo;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画板，轻轻抚摸画中人那双漂亮的眼睛，安详地知了笑，&ldo;现在，我只想跟他在一起。

&rdo;

他再也控制不住，双手像铁钳一样紧紧箍住她，声嘶力竭地喊道：&ldo;你为什么就是不能忘了我那些该死的错误，为什么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你该知道你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你该知道我有多爱你，为什么一定要毁掉这一切你才甘心？为什么？！

&rdo;

他抓着她的手臂，悲哀地看着她，&ldo;他已经死了，死了三年了。

他不会回来了，你的梦该醒了。

这些日子我还不够努力吗？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为什么你就是不能忘了他？你到底想怎么样？让我死在你面前吗？我死了你是不是就舒服了？是不是这样？你告诉我！

&rdo;

他揪住她的头发，将她拉倒在床上，凶狠得如同对付自己最痛恨的仇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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