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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第2页）

倚秋风十二城，望故国三千里。

杯，休放浅，船，休放转。

李若飞怔怔的听完曲子，这些天的压抑痛楚尽数涌上心头，仿佛再次孤身赤足行走于茫茫雪原，只觉孤苦寂寞，一时竟想放声痛哭一场，勉强忍住，正待说话，傅怀川却轻叹一声，放下笛子，一把抱住了他。

这是两人第一次真心拥抱，却发生在彼此伤痕累累之后，三军阵前，即将到来的一生一死之间。

傅怀川涩声道：&ldo;十一年前，我就该去糙原把你捡回来……&rdo;又笑道：&ldo;有此一抱，我也够了。

&rdo;

李若飞不答话，轻轻推开他，站起身来，骑上乌云踏雪，却回头道：&ldo;那年糙原狼袭是因为我先让人穿了你们的衣服，骑着那批乌珠穆沁马去掏了狼窝，把狼崽都杀光了，你们再骑着那些马途径额仑糙原，自然会被狼群袭击。

&rdo;

言罢纵马而去。

傅怀川一怔，不由大笑。

三年多前，在额仑糙原和李若飞第一次交手，因狼袭而惨败，问了他三次原因，每次李若飞均道：&ldo;天谴。

&rdo;甚至因此被折断手腕，却始终不肯告诉自己真实缘故。

如今却得以不问相告，傅怀川心中畅快之极，转身将玉笛抛落护城河中，大笑回城。

颜冲羽不动声色，策马回营。

摄政王如日中天，自不必与一个将死之人计较，只是李若飞，倔强任性，分开近两年后，自己竟捉摸不透他的心思了，却是略感棘手。

三日后，抛石车到位，八十部抛石车沿着护城河一字排开，机发，声震天地，所击无不摧陷，入地七尺，流星雨般猛烈的打击下，坚固的襄州城犹如纸糊，连女墙都被震塌。

副将冲上内城楼，急道：&ldo;王爷！

形势危急，请您先行撤退，以图来日！

&rdo;

傅怀川淡淡道：&ldo;走不了了，我也不想走，大家死守殉国罢！

&rdo;

朗声道：&ldo;今日城破在即，傅怀川有负各位，但我宁国大好男儿，理当为国捐躯。

&rdo;

从容下令：&ldo;外城厮杀，厮杀不利，守内城，守城不利，巷战，巷战不利，短接，短接不利，自尽！

&rdo;

一时喊声雷动，宁国士兵奋勇争先，悍不畏死，牧少布也不硬拼，下令轻骑团立于外城处，以火油弩箭射之，待内城起火，宁兵混乱之，令步兵攻坚团冲入内城，分割宁军，逐一歼灭。

宁军却似疯狂一般，毫不退让，巷战中更是以一挡十，尽是拼命招数，有的更是身中数刀躺在地上堪堪将死之际，仍咬住朗兵的小腿，生生扯下一块肉来。

襄州一战，实为朗国南下最惨烈的战役，事后清点伤亡，步兵攻坚团损伤近一半，朗国共阵亡三万余人。

经过一昼夜的苦战，朗国终于攻陷襄州城。

傅怀川被牧少布亲自领军困住，掌中长枪已经断裂，只握着尺来长的枪尖，一身的血，一条腿已被砍断，身形不稳，靠着一堵墙立着，脸上却有个春风般的笑意。

看到李若飞策马挥刀赶到，傅怀川眼前一亮，毫不犹豫，抬手干脆利落的把枪尖刺入胸口，心脏感觉到冰冷锋锐的疼痛，嘴唇微动着，对李若飞做出清晰的口型：&ldo;下一世&rdo;。

傅怀川自尽身亡。

三日后，傅晴鹤以万金求回傅怀川的尸身，葬于玉州皇陵，一身缟素，跪于墓前，叫得一声&ldo;四哥……&rdo;，泪如泉涌。

李若飞行至牧少布身前，眼神满是激赏之意。

牧少布微笑，短短十数天，已经有了与年龄殊不相称的深沉之色，道：&ldo;若你攻城，如何？&rdo;

李若飞笑道：&ldo;我做不到比你更好。

&rdo;

牧少布喜形于色，安排封刀集结，张榜公告百姓等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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