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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宗贤不顾,扬手推倒欲拦他的两个慈宁宫内侍,昂首迈步直入内室。
待见了挡于韦太后面前的屏风帷幕,他步伐微有一滞,但随即继续前行,一壁冷笑一壁两掌劈开面前阻碍物,终于直面韦太后。
韦太后无处躲藏,坐于床沿惶惶然抬头,触见他灼灼的眼。
两厢都沉默。
起初他的焦急与她的惊慌都逐渐散去,末了只是无言的对视,如此良久。
终于他开口,低沉地,声音听上去干涩而暗哑:&ldo;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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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仿若自梦中惊醒,似本想笑一笑,又立即觉得不妥,收敛心神正襟危坐,摆出国母姿态吩咐侍女:&ldo;赐沂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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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实是件诡异的事,本朝皇太后坐在寝宫床沿吩咐赐坐于金使。
但侍女惊骇得早已忘了为此觉得诧异,匆忙为宗贤奉上座椅,随即又远远避开。
而宗贤并不坐,只是继续看韦太后。
距离依旧很近,太后呆呆地在他注视下端坐,不知该作何反应。
&ldo;我走了。
&rdo;他又说,却不移步走,盯着她的眼睛中分明有某种期待。
最后他等到的是皇太后一句关于赏赐的话:&ldo;沂王护送哀家归宋,历经数月,甚为辛劳,今沂王将归,哀家特赐三百金,聊表谢意,请沂王笑纳。
哀家祝沂王眉寿永年,享受遐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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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在韦太后身边的杨氏会意,立即着人去取赏金,少顷,三百金已奉至宗贤面前。
宗贤拈起一锭金,端详着,忽然哈哈大笑,对韦太后道:&ldo;宗贤也祝大宋皇太后眉寿永年,享受遐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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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地将金锭朝适才被他推开的屏风掷去,屏风上的工笔美人图瞬间破裂。
&ldo;就此别过。
&rdo;他抛下这句话,转身离开,再未有一次回顾。
宗贤走后,韦太后甚沉默,一连数时辰不曾说话,直到接近黄昏时,才叹叹气,对杨氏说:&ldo;我们出去走走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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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太后神思恍惚,也没有明确目的地,两人一路闲闲地行,待途经一处宫院,听里面隐隐传来读书声,韦太后才驻足,问守宫院的内侍:&ldo;这是何处?谁人在读书?&rdo;
内侍恭谨答道:&ldo;这是吴贵妃居处。
适才吴贵妃听说普安郡王念书废寝忘食,就带了点心亲自送往资善堂。
现在里面读书的是崇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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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太后对杨氏笑笑:&ldo;是璩。
我们进去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