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独自推门而入，桌上摆着秘书早已准备好的咖啡。

他端了一杯咖啡，并没有坐下，而是靠在一张案台上，与我相隔一段距离。

我想，在他面前能不怯的人，应该不多。

能不被吸引的人，也不多。

有那么一瞬间，我都疑惑，自己何德何能，谷羽选择了我。

&ldo;关子煦。

&rdo;他开口，嘴角依然带着礼貌的笑意，&ldo;你和谷羽认识多久了?&rdo;

这是长辈的口气。

我看他很习惯，我暗自揣测，他平时对谷羽也类似。

情人若拿着长辈姿态，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自然有迷人之处，可时间久了还是抗拒更多。

谷羽那样的人……怎么能忍耐别人对自己居高临下。

&ldo;算是一年半。

&rdo;我回答。

&ldo;一年半。

&rdo;他喝了一口咖啡，神情有些沉思的意思，&ldo;我和他认识十七年了，就是他来北京那年认识的。

&rdo;

也是我离开北京那一年。

我不接话，他继续道：&ldo;小时候，他不愿意跟谷佳和你爸住，上寄宿学校之前一直住在我这里。

我看着他长大，十八岁的时候，他要和我结婚，我拒绝了。

他跑出去玩，我纵容他玩。

他再怎么玩，还是会回到我身边的，你知道，这是什么吗?&rdo;

他变得危险起来，像高高在上的权力者，看我的眼神如同看一只蚂蚁。

这个故事在他的角度看，他是谷羽的绝对拥有者和掌控者，任何插入进来的，都是不知死活的调味剂。

我不知道他这样震慑威胁过多少调味剂，但我不愿退出这个故事。

&ldo;华总，您曾经拒绝他的愿望，为什么上次同他求了婚?&rdo;我反问道。

闻言，他眼神凝了凝，随即又笑：&ldo;小朋友，你是不是在想，我匆匆主动求婚，是因为你产生了危机感?&rdo;

我不语。

&ldo;你想太多了。

&rdo;他放下咖啡，叹了口气，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头，&ldo;我不再年轻了。

这头头发，如果不染色，颜色就要杂了。

你说，我是不是该尽可能定下一些事了?&rdo;

我动了动唇，脑子有点空，确实有点扛不住这个人：&ldo;您今天的意思，是让我离开他吗?&rdo;

&ldo;你说呢?&rdo;他甚而有些好笑了，好像我问了一个很可笑的问题。

我却逐渐摸索到了一点对峙的感觉‐‐从完全被压制，到找到还手之力的感觉。

&ldo;您觉得，自己还拥有他吗?&rdo;我直视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