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葬的利剑第十三章（12）

张崇武把覃方仁的话翻给安德森。

一直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覃方仁的安德森不住地点着头。

张国栋：&ldo;你干吗要跑到这儿来呢？出了什么事吗？&rdo;覃方仁：&ldo;他们说我是……右派。

&rdo;张国栋恍然大悟：&ldo;原来是这样……覃老弟，咱俩的遭遇差不多啊，我也被人家说成是&lso;土匪头&rso;、&lso;反革命&rso;。

但是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咱们国家和以前不一样，变化之大可以说是翻天覆地！

人民的生活富裕了，政治环境非常宽松，再也没有&lso;地富反坏右&rso;之类的大帽子了。

你不想回去看看吗？&rdo;覃方仁流泪了。

他喃喃地说：&ldo;我老了……没有亲人了……他们……都死了。

我不敢回去，因为我杀过人……&rdo;张国栋吃惊了：&ldo;你……杀人？&rdo;覃方仁：&ldo;他们把我的亲人都害死了，又要枪毙我。

我弄断了绳子要跑，看着我的那个人发现了。

我只是推了他一下，他的头撞在角铁的尖上……死了。

我没有地方可藏，就跑到这边来了。

&rdo;张国栋：&ldo;他们为什么要整死你的亲人呢？&rdo;覃方仁：&ldo;我们家的成分是恶霸地主。

&rdo;张国栋：&ldo;哦……我明白了。

&rdo;覃方仁：&ldo;可我们不是啊！

我父亲是药材商人，赚了钱回家乡买了几十亩土地……&rdo;张国栋：&ldo;唉！

这些事你不说我也明白，那时候搞了很多黑白颠倒的事啊。

咱们不说这些了。

哎，覃老弟，你也做过药材商人吧？&rdo;覃方仁：&ldo;跟着我父亲跑过四川、贵州、湖北和江西。

&rdo;张国栋：&ldo;我说哪，那边的药材都是你种的吧？&rdo;覃方仁点头称是。

张国栋：&ldo;越南人也懂用草药治病？&rdo;覃方仁：&ldo;懂。

东南亚一带的人都懂。

我就是靠种药材活命的。

&rdo;张国栋突然激动起来，他想到了一个问题：&ldo;覃老弟，你跑到这边来三十多年了，一直都在这儿种药材吗？&rdo;覃方仁：&ldo;是啊，这里很安全，没有人认识我。

每隔一段时间我就挑一担药材去洞海，换回过日子用的东西。

几十年就这样……&rdo;张国栋把小凳子拖到覃方仁跟前，抓住他的手问：&ldo;二十六年前你也在这儿？&rdo;覃方仁：&ldo;在啊。

&rdo;张国栋：&ldo;这里出过什么事没有？打仗……&rdo;覃方仁：&ldo;打仗……倒是没……可是……&rdo;这时，安德森也听懂了张国栋正在问的话包含着什么意义，他迫不及待地插进来问：&ldo;你见过美国人吗？在这一带，美军士兵……&rdo;覃方仁的神情有些异样：&ldo;你们问这个干哪样？&rdo;张国栋：&ldo;我的儿子！

哦……还有老……老安，不是，安德森先生的儿子，如果他们到过这里，那里面就可能有我们的儿子啊！

&rdo;他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覃方仁在安德森和张国栋的脸上来回扫了几眼，一声不吭地站起来进了屋。

张崇武想跟进去，但张国栋按住他。

过了一会儿，覃方仁回来了，将一块亮晶晶的金属片递给安德森。

&ldo;身份牌！

&rdo;安德森惊叫起来。

他的大脑顿时嗡嗡作响。

不锈钢制的身份牌上凸起着几行英文字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