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卯时了。

&rdo;

长月从楚瑜手中接过杯子，楚瑜点了点头，目光落在卫韫身上：&ldo;你怎的在这里守着?&rdo;

&ldo;嫂嫂染疾，小七心中难安。

&rdo;

卫韫说得恭敬，楚瑜看了他一眼，直接道：&ldo;是心中难安，还是难以入眠?&rdo;

&ldo;皆有。

&rdo;

楚瑜面前，卫韫也没有遮掩：&ldo;本也难眠，便过来守着嫂嫂。

&rdo;

楚瑜淡淡应了一声，和卫韫这一问一答，她慢慢从梦境里缓了过来，也就没了睡意。

她斜斜靠在床上，颇有些懒散：&ldo;怎的睡不着了?&rdo;

&ldo;会做梦。

&rdo;

&ldo;嗯?&rdo;楚瑜抬眼，卫韫垂眸看着自己衣角的纹路：&ldo;总还梦到哥哥和父亲还在时。

&rdo;

梦得越美好，醒来越残忍。

楚瑜没有说话，片刻后，她换了话题道：&ldo;你见了陛下了吧?&rdo;

&ldo;嗯。

&rdo;

&ldo;有说些什么吗?&rdo;

&ldo;陛下同我说，让我体谅他的难处。

&rdo;

听到这话，楚瑜轻嗤出声，懒懒瞧向他：&ldo;你怎么回的?&rdo;

不管怎么回，必然是让陛下满意的答案，否则卫韫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虽然楚瑜一步一步让皇帝有了卫家忠心不二的感觉，但此事毕竟是皇帝对不起卫家，如果卫韫有任何不满，或许也就不在这里了。

斩草除根，本也是帝王常事。

&ldo;我同他说，我不明白很多事，但我知道我是卫家人。

&rdo;

这答案让楚瑜觉得很有意思，她曲了曲腿，将手放在自己膝盖上，笑着道：&ldo;你这是什么意思?卫家家训护国护君，生死不悔，你是在表忠?&rdo;

&ldo;不，&rdo;卫韫轻轻一笑：&ldo;我的意思是，我是卫家人，我卫家的债，一定会一笔一笔讨回来。

&rdo;

楚瑜偏了偏头，含笑看他。

卫韫这份心思，她并不诧异。

上辈子卫韫就是个恩怨分明睚眦必报的人，这辈子也不会突然就变成一代忠臣。

&ldo;卫家人护的是江山百姓，&rdo;卫韫声音平淡：&ldo;而不是忠诚于某一个姓氏，某一个人。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