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脸色苍白，满头虚汗，闻言有些失落，但也没再说什么。

张氏先是吩咐下人去准备膳食和汤药，然后亲自倒了一杯温茶递给坐在床上的秦氏：&ldo;母亲请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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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饮了两口润润喉后，看了一眼她放在桌上的东西，问道：&ldo;你方才在做什么这不是鞋底吗&rdo;

&ldo;母亲是说这个&rdo;张氏拿起鞋底来给她瞧，笑盈盈道：&ldo;这是儿媳自己纳的鞋底，原先听母亲说过不喜欢寻常绣花鞋的鞋底，觉得不够软，儿媳就想着给您纳成个千层底，再做成绣花鞋的模样，这样母亲穿着也舒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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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rdo;秦氏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一直都知道过继来的儿子儿媳妇都是孝顺的，只是到底不是她与丈夫亲生的，且又总觉得他们占了自己那个可怜的孩子的位置，所以一直没办法真的交心。

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握着张氏的手道：&ldo;不值当为了我费心思，你还是给你家的纳鞋底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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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拿起帕子小心轻柔地帮她擦额头上的细汗，软声道：&ldo;这鞋底是按着母亲的尺寸来做的，都已经纳了大半了，哪有不做的道理至于夫君那边，儿媳都不知给他做过多少鞋了，母亲不必惦记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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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下人端了一碗熬得绵烂的山药鱼片粥来，张氏接过后，一勺一勺地吹凉后，才喂到她的嘴边。

屋子里变得十分安静，下人们都在门外候着，没有一个人出声。

一边吃着粥，一边观察着这个儿媳妇，良久之后，秦氏突然道：&ldo;日后这府的事务，你也学着打理起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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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低头舀粥的动作顿了顿，缓缓抬起头：&ldo;这这怎么使得还是等您身子好些后继续打理罢，儿媳什么都不懂，只怕越打理越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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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什么都不懂便让那几个管事婆子教你。

&rdo;秦氏语气莫名多了一些伤感：&ldo;我刚才又梦到那个孩子了，恐怕是老天想要告诉我，我的时日无多了&rdo;

在她的梦里，当年那个被拐走的孩子已经长大成人，并且娶妻生子了。

当时那一带的人贩子落网前，据说是直接将拐来还没来得及脱手的孩子尽数残杀了，她的孩子那时被拐走没多久，恐怕也是凶多吉少

最近她频繁地梦到他了，可不就是说明她时日无多了

&ldo;母亲怎么会这么想大夫都说您身子已经好多了，也可以随便走动了，怎么可能时日无多了&rdo;张氏放下已经空了的碗，端起下人新送来的汤药，继续一勺一勺地喂她喝下。

秦氏咽下苦涩的汤药后，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