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三水扑通坐回去。

&ldo;你实在不忍心，等咱们走远了，使个孩子给他送点钱。

&rdo;顾寰宇道，&ldo;他即便愿意跟你走，也会求你带着他妻子和儿子。

你是带还是不带？&rdo;

唐三水无言以对。

&ldo;人各有命。

&rdo;顾寰宇道，&ldo;我们有命活着，看到了他这么落魄。

如果我们死了，他们可知道我们怎么死的？我顾家在上海滩虽不是名门望族，他给我顾寰宇写信，即便不写详细地址，邮差也能送到我手上。

&ldo;日本占领香港后，他或许没法写信。

那之前呢？从三七年到四一年年底，整整四年，他可曾写一封信，问问你在顾家好不好，我有没有欺负你？&rdo;

唐三水张了张口，&ldo;我，错了。

&rdo;

&ldo;还吃不吃？&rdo;顾寰宇问。

唐三水点头，&ldo;吃！

&rdo;点了一堆东西，没吃完的全部带回去给几个孩子吃。

在几个小的吃东西的时候，顾寰宇出去换一卷钱，交到唐三水手里，&ldo;这些够吗？&rdo;

唐三水数一下，又算一下香港物价，抽走三分之一，&ldo;这些好了。

&rdo;

离开香港的当天上午，顾寰宇到沈平荣摆摊的斜对面，使个小姑娘给他送过去，看到沈平荣接到钱，拆开包着钱的纸条，顾寰宇立刻离开，和唐三水他们汇合。

踏上瑞士的那一刻，唐三水并没有感到亲切，反而怀念上海的湿冷，看着顾寰宇的眼神欲言又止。

顾寰宇想笑，&ldo;还是想想怎么应付我妈吧。

你走了八年，我走了将近十年了。

&rdo;

&ldo;生个孩子就应付了啊。

&rdo;贝琳从后面窜出来。

顾家大门打开，满头白发的老人僵住，&ldo;孩子？三水有了？&rdo;

唐三水愣住，她的头发怎么全白了，&ldo;我，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