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门后是个院子，花草栽了不少。

快要入秋，池塘里的只余几片残荷。

凌彦看见那荷叶，不免想起秋爽斋，想起秋越，看向吴乐甫的背影也是怔怔的。

很快进入正堂，他也回过神。

这宅子看上去有些年岁，屋里的大红木八仙桌，红木椅子、八宝阁，都是古色古香的中式风格。

然而点缀其间的自鸣钟、电话机、八音盒和镜子等物，又处处透露着主人对西洋玩意的偏爱。

&ldo;父亲，母亲，我带林洛回家了。

&rdo;吴乐甫开口道。

八仙桌，上手正坐着一对夫妻，穿着改良旗袍的女子小心搅拌着热气腾腾的咖啡，长袍马褂的男子面前放着一杯茶，投来审视的目光。

凌彦上前一步，鞠躬，&ldo;伯父伯母好，我是林洛，乐甫在第四国立大学的同事与朋友。

&rdo;

吴乐甫把红酒和画都拿上桌，&ldo;这是小林给你们准备的礼物。

&rdo;

&ldo;小林，快请坐。

来家里一趟还带礼物，真是客气。

&rdo;吴母笑容满面，客气地称赞了一番礼物后，扬声呼唤：&ldo;陈妈，把东西拿下去，给客人准备茶水。

&rdo;她突然一顿，又问凌彦：&ldo;小林喝咖啡吗?&rdo;

&ldo;在外偶尔会喝。

&rdo;凌彦含蓄地回答。

然而他一双眼睛却巴巴地盯着吴母杯里的咖啡。

他都多久没看到咖啡了!为了凹人设，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每每只能喝茶，真是欲哭无泪。

&ldo;那就咖啡好了。

&rdo;吴母嫣然一笑，在凌彦眼中无异于天使。

他与吴母寒暄时，吴父始终没有移开视线。

等他们絮叨完了，吴父终于开口了：&ldo;马上就吃饭了，喝什么乱七八糟的。

&rdo;

&ldo;你自己还不是在喝茶?&rdo;吴母毫不留情地反唇相讥。

吴父噎了一下，对凌彦说：&ldo;林洛，《江报》上的那篇《性教育谈》就是你写的?&rdo;

&ldo;正是。

&rdo;凌彦恭敬地回答。

他终于能大大方方看向吴父。

这看起来就是一个中年版的吴乐甫：除了眼睛周围多了几条皱纹，脸颊和鬓发也染上岁月的霜雪。

&ldo;你文章中提到的……&rdo;

&ldo;都要吃饭了说这些干嘛。

&rdo;吴母嗔怪道，&ldo;先吃饭再说，陈妈，上饭!&rdo;

吴父欲言又止，一脸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