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宓将半温的茶壶重新搁到炉子上烧着，起身挪到了窗台边上。

窗柩开了道一掌宽的缝隙，正飕飕往里冒着寒风，傍边窗台上放的那瓶玉昙，今日换了株类似牡丹样的菊花，不知所名，但瞧着还算讨喜。

&ldo;我如今身子骨如同纸糊，就不送你了，露寒霜重、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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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如许贵腚坐的如同板上钉钉了一般，沈宓这会儿撵人的话都砸到了他脸上，他反倒来了劲。

&ldo;朝中的暗线如今牵连甚广，不过你若实在看不过去顾风眠那老匹夫，也不是没有办法让他告老还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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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宓笑了笑，侧首看他：&ldo;这倒不像是你能够说出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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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二人自儿时相识，后来分隔两地书信来往了许多年。

沈宓那时因起藏书楼之事多有惶恐，偌大京城无人可信，便将他当作救命稻草，所有肺腑之言、见闻秘事无一不细地同他落笔陈情。

他以为以他那种境地，有一人在远水处知晓便是不可多得的安慰，可到头来谋算织成的大网，终究是不曾放过任何他身边的一个人。

他也曾悲天怨人地向他们要个说法，最后却如愿所偿地看到了那张网‐‐那网里含括了北辰上下百年的恩怨血仇，虽看不见有多少血在里面蜿蜒流淌，但世上恐怕再也没有比它更脏的东西。

&ldo;序宁，那些人命跟你没关系，你心知肚明不是吗?&rdo;

沈宓从善如流地点点头：&ldo;所以呢?&rdo;

姚如许顿了顿。

如今的沈宓浑身是刺，谁都能教他扎的生疼。

&ldo;你知晓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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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说无益，他饮完杯中温茶，起身朝沈宓拱了拱手：&ldo;多谢招待‐‐&rdo;

&ldo;芳归，如今他们想要在摄政王领下做功夫，你便义无反顾地去了，倘若来日他们要你不得好死，你也会挖个坑把自己活埋了吗?&rdo;沈宓笑盈盈地看他。

姚如许望见他眼底悲悯垂下眼帘微叹了口气：&ldo;万死难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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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宓笑出声来：&ldo;他们都说我疯了，我看你们才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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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如许皱起眉：&ldo;序宁，我们这种人，生来就注定有条离经叛道的路要走，这只是天理昭彰终有轮回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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