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少秋推开三号包间虚掩着的门闪进去，两个基层公务员打扮的年轻人站起来叫了句洪队，洪少秋点点头，手指一点靠门口近的那个：&ldo;调一组人来，镇边有个聚集点，24小时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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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进出人员要跟吗？&rdo;

&ldo;跟，他们很可能大部分不住在那儿，而且应该有女性，几十个成年男的长期过集体生活很难维持的。

&rdo;洪少秋扭脸看着另外一个年轻人，表情不太满意，&ldo;才毕业的吧？谁批准你出外勤的，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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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报告洪队，我精通排除爆炸物！

&rdo;年轻人腰板一挺敬了个礼，洪少秋嗤之以鼻：&ldo;精通？书本上精通吧！

回头你跟着排查去，重点是快递和货运有没有夹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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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洪队，什么时候动手？局长说让我们都听你的。

&rdo;先前被洪少秋点了去监视的年轻人兴奋不已，&ldo;咱们这回是个大案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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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等我通知，急什么。

&rdo;他面色缓和了点儿，摆摆手就要往外走，&ldo;别打糙惊蛇，谁出了错等着回去挨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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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季白再次戴上口罩和护目镜摸进那间满是实验器皿的屋子，拿滴管取了十几滴今天刚做出来的黄褐色浓稠液体滴在昨天吃剩的面包上，然后在树林里把面包扔给了被主人遗弃的老狗。

他喂了它好几天了，什么剩饭剩菜它都肯吃，但今天老狗很是犹豫了一阵，最后才吞下了面包。

季白站在离它十几步的地方观察它，这确实是条老得不能再老的狗了，连吃了东西摇尾巴的心气儿都没有，趴在树荫下头懒得动，任凭苍蝇在自己嘴边转悠。

过了差不多十分钟，老狗突然莫名兴奋地蹦起来，绕着树疯跑了两圈，跑着跑着动作就不协调了，四条腿互相打着绊，最后一头栽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舌头长长拖出来舔着土，肚子抽搐着吣出刚才吃下去的食物残渣，断断续续叫个不停。

季白叹口气站起来，看来他已经成功了。

11睡了可以，放了不行，这也是个默契

雨季来临前的阳光丰沛得十分慷慨，三指深的浓稠液体几天功夫就晒的只剩个盆底，像鱼塘底下翻出来的泥浆，甚至连气味也差不多，只不过泥浆可卖不出几万块一盆的好价钱。

站在满地塑料盆中间的洪少秋觉得自己有点像丰收在即的农民，或者渔民‐‐收网的日子应该不会太远了。

季白蹭到他身边递根烟过来，讨好地早早摁着了火机：&ldo;洪哥，咱们什么时候和老大交货？照我看不如让他们上这儿来取，也看看咱们这艰苦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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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少秋接了烟深深吸一口，焦油味冲进肺里，猛烈得像被人当胸打了一拳。

他看着季白想：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真幸福啊。

假如现在把他打发走呢？或者能救下一条命？不不不，还是睡了他吧，睡一下属于徇私，但还够不上枉法，倒是可以给他找个好律师，试试看能不能轻判，也算仁至义尽。

他眉头皱得太厉害，季白也发现了不对：&ldo;我没别的意思，就随便提个合理化建议……&rdo;

洪少秋眯着眼睛笑一下，拍了拍季白肩膀：&ldo;说得挺有道理的。

&rdo;他顺手摁平了季白后脑勺上一绺翘起来的头发，可惜心里那份儿躁不但摁不下去，还愈演愈烈，烧得他简直没法用脑子思考，&ldo;今儿洪哥请你，洗浴中心，一条龙直落，怎么样？&rdo;

&ldo;这是什么好日子啊？&rdo;季白也笑，眼睛里浮起两条活泼泼甩着尾巴的鱼儿，&ldo;洪哥给面子，那我不能不接着啊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