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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第3页）

母亲走进来访室时，他简直怀疑他的眼睛是不是在跟他开玩笑，因为他看到的，依然是那个多年前站在厨房里的年轻女人，依然是那个听到吉米滑稽地模仿隔壁小男孩唱歌时，漂亮的脸蛋上绽放出灿烂笑容的女人。

露西&iddot;桑托斯坐在哈利对面的椅子上，把手伸向分开他们的玻璃隔墙。

她轻抚着玻璃，好像那玻璃就是哈利的脸一样。

哈利盯着她的手。

那是一双老手，粗糙皲裂，已不再是她母亲原来那双柔软的手。

哈利抬头看着她的脸，他看到了她进门时他不曾看到的皱纹。

可紧接着，母亲脸上的皱纹慢慢抚平、消失，又变成一张年轻的面孔。

他努力克制住自己，伸手抓过那个可以跟她通话的电话听筒，又用另一只手的食指点了点她那侧玻璃上的听筒，示意她应该把它拿起来。

她很听话，把听筒送到唇边。

&ldo;哈利，我心爱的哈利。

&rdo;她说。

&ldo;安静，听我说。

&rdo;他厉声说。

她的头向后猝然一动，惊讶地睁大眼睛，&ldo;哈利‐‐&rdo;

&ldo;听着，不要说话。

&rdo;他用不可饶恕的目光怒视着她。

他看到她的嘴唇开始颤抖，但他不为所动。

她的脸又一次变得柔软、年轻、漂亮，他竭力把这一形象驱走。

&ldo;我十八岁时，你寄给我一封信，问死人是否跟我讲话，吉米是否跟我讲话。

我从未给你回信，从未回答那个问题，因为当时我不想回答，不想跟你有任何接触。

&rdo;哈利倾身向前，眼睛依然怒视着那张似乎时而年轻、时而年老的女人的脸，&ldo;现在我想回答你，现在我想让你知道吉米年复一年对我说过的话，我想告诉你其他死人对我说过的话。

&rdo;

&ldo;噢，谢谢你，哈利。

谢谢你，谢谢你。

你给了我一个漂亮的礼物。

你给了我关于天使的知识。

告诉我，告诉我吉米说了什么。

我的儿子，告诉我你弟弟对你说的话。

&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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