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而今机缘已到，金檀越既然到此，便由老衲来告知吧。

&rdo;

金不戮激动而感慨，问师父和莫扬哥身在何处，性枯皆笑而不语。

思前想后，恍然回首，金不戮突然想到一种可能：&ldo;难道我师父他们……削发出家了?&rdo;

性枯大笑：&ldo;削发蓄发重要否?出家在家重要否?&rdo;

&ldo;……敢问家师和莫扬哥再来过寺中么?&rdo;

性枯微笑摇头。

那就是没人出家了。

金不戮又问：&ldo;家师之前曾住在哪间屋舍，多在哪里参禅祈福?大师可否告知，弟子可否去看看?&rdo;

说这话时，他忐忑不已：那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

而今时移世易，崇圣寺内纤尘不染，不知师父生活过的痕迹还有没有……

性枯笑道：&ldo;金檀越已造访过。

&rdo;

金不戮好生困惑，崇圣寺这么大，他去拜过佛，照顾过温旻，还去禅房寻过人，告别过万遗……

突然，他猛地想到一事：&ldo;小旻的养伤之处……?&rdo;

性枯点头：&ldo;榻几横幅都如当日。

一物也未曾动过。

&rdo;

≈≈≈

金不戮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种感觉。

他曾在那间僧舍下棋，小旻正在那里养伤。

他曾在那里等待一场死亡，爱人在那里获得一次重生。

他在那里哭过，笑过，和爱人亲密地低语。

八年以前，他的师父也曾在同一间房舍内打坐、焚香、参禅，为逝去和还在的门人祈福，悟透了&ldo;死生自在&rdo;。

错过的时间，重合的地点。

时间和地点如此巧妙地交迭，过去和现在惊人地重叠。

突然，一切都透明而易懂。

师父，沈叔叔。

自己，小旻……

千古之事，来去往复，最后不过三杯两盏淡酒。

≈≈≈

再次回到僧舍，金不戮的神思还有些遥远，步履也有些凌乱，可又满含着沉甸甸的笃定和从容。

一推门，那道横幅鲜明又平和地张开。

空荡荡的留白，没有任何修饰，鲜明的四个大字‐‐

&ldo;死生自在&rdo;。

至简至洁，一如处子刚来。

朝阳升上中天，明灿映照窗棱，小小的禅房安静而温暖。

此刻是现在，也汇聚了过去和未来，便是一朝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