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一直记得当初杰森得知雪莉死讯后指着他的脸丢下的那句话‐‐

&ldo;她死了，都是因为你。

&rdo;

因为你。

简简单单三个字，成了蝙蝠侠这一生难以挣脱的梦魇。

布鲁斯从梦里惊醒时只觉得心脏跳得像是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似的，后背的冷汗将床单浸出一大块印子。

他像是蚂蚁陷在了粘稠的蜂蜜里一样粗重而沉闷地喘着气，左手下意识地向旁边一摸，却摸了个空。

布鲁斯知道雪莉今天因为有任务而留在复仇者大厦，但尽管如此，他的心跳仍是漏了一拍，衣服都顾不得穿就跑出去走廊打开了能够望到后山的一扇窗户，在见到后山仍是一片茂密的树林，而没有梦中那块石碑的时候才安定了些。

布鲁斯缓缓松了口气，放松了紧抓着窗框的双手，关上窗户。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他夜巡回来后才睡了不到三小时，但却早已经没了睡意。

布鲁斯坐在卧室的地上发了会儿呆，硬生生熬到八点后才给雪莉打去电话。

&ldo;雪莉？&rdo;

另一头传来一声困倦的鼻音：&ldo;嗯……&rdo;

布鲁斯垂下眼，心底的燥郁逐渐褪去，他笑了笑，轻声说：&ldo;没事，你接着睡吧，我等你起床。

&rdo;

&ldo;唔……&rdo;

星期五没收到中断通话的讯号，于是便也一直连通着。

布鲁斯打开手机扬声器后放到一边，雪莉平稳的呼吸声寂静的封闭空间里格外清晰，布鲁斯背靠着墙壁，微微阖眼沉思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雪莉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卷被子的动静，想来是醒了在赖床。

布鲁斯耐心地等待着，又过了几分钟才听见雪莉的声音，&ldo;布鲁斯？&rdo;

&ldo;嗯。

&rdo;布鲁斯说，&ldo;你要回来了吗？&rdo;

&ldo;怎么啦？&rdo;

布鲁斯沉默了一下，他还说不出&lso;我做噩梦了&rso;这种任性的话，于是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ldo;雪莉，你觉得从哥谭的地方法律上恢复死刑怎么样？&rdo;

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的雪莉一下子懵住：&ldo;什、什么？&rdo;

布鲁斯平静道：&ldo;死刑。

&rdo;

雪莉：&ldo;……为什么忽然问我这个，我还以为婚后你该对我的智商有更清晰的认知，布鲁斯。

&rdo;

布鲁斯笑起来，说：&ldo;你只要告诉我你想不想就行。

&rdo;

&ldo;我个人自然是支持的，&rdo;雪莉委婉地说，&ldo;但我支持又起不了什么作用，法律这种……唉，你还是饶了我吧，我是真不太了解这些政治相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