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沅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水粉，遮住苍白的唇色和泛着淡青色的眼圈，才拉开房门。

门外，孟一站得笔直，垂下头守在门口，像一尊沉默又可靠的门神。

喻沅转身站在他身前，浓密的眼睫掩盖住内心所有思绪：&ldo;孟西平叫你来的?&rdo;

孟一老实回答：&ldo;是。

&rdo;

喻沅扫了他一眼，眉目有些冷：&ldo;既然是我给你起的名字，你还是跟在我身边吧，记得换身衣服。

这身灰衣，我很不喜欢。

&rdo;

孟一退后一步，跟在她身后，如同沉默的影子。

莹玉故意扭回头瞪了他一眼，孟一什么表情都没有，倒把她搞生气了。

她觉得孟一好像变了一个人，可要说具体变了什么，又说不上来。

喻沅脚步放缓，故意慢了一步，冷冷淡淡地喊人：&ldo;莹玉。

&rdo;

莹玉立刻蹬蹬两三步奔上喻沅：&ldo;娘子叫我做什么?&rdo;

&ldo;没什么。

&rdo;

下楼时，喻沅听到孟西平和赵继明就坐在楼下说话。

赵继明语气有些畏畏缩缩的，倒不像初见时和孟西平就差称兄道弟的亲密态度。

她停下，倚靠在楼梯栏杆上，默默看过去。

&ldo;这折子里其他部分都可以，这些内容你再斟酌斟酌。

&rdo;孟西平拿着墨笔，说着将两三行字抹去，&ldo;我和喻沅从未来过青陵，和卧龙山从无关系。

&rdo;

赵继明语气恭谨：&ldo;我这就去改。

&rdo;

孟西平搁下笔管，捏了捏眉心，瘦弱清隽，像是懒得再开口说话。

赵继明重新写了折子，问孟西平：&ldo;世子打算何时和喻家娘子返回帝京?&rdo;

等了许久，孟西平才道：&ldo;我和十二娘今晚就走，官船不能继续耽误，误了回帝京复命的时间。

&rdo;

赵继明点头：&ldo;那我送一送世子。

&rdo;

孟西平许是察觉他的异常，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住他。

听孟西平提起自己，喻沅偏了偏头，往下走了两步，才看清楚孟西平现在的样子。

旧伤才好，又添新伤。

他穿了身葡萄紫的袍服，雪白的衣襟衬得他脸色苍白，无端端生出许多病弱之气起来。

喻沅看到，却眸中一暗，低头看她自己的打扮，也是同样的一身淡淡紫色。

孟西平和赵继明说完，随意抬眸看向楼上，正好对上喻沅的视线。

她的目光清凌凌的，静静站在楼梯上，孤立如辛夷，不回不避，和孟西平缓缓对视。

他留意到喻沅脖间露出来的一小段红绳，敛眸低笑：&ldo;十二娘。

&rdo;

喻沅也轻声回他：&ldo;孟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