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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旺把舔碗的小毛头抱进屋,扔到炕上,出来时拽着个大铁盆,放水洗那些五颜六色的布料。
刘五睡不着了,下午他还要去ktv摆促销地堆,搭展台,倚在门框上抽完一根烟,他问:&ldo;我帮你。
&rdo;
姚旺的一双手冻的通红,脸上却忙活出了汗,他摇头,粗喘气说:&ldo;不用,哥你睡觉去吧,我弟他吃饱了不闹,到点我叫你。
&rdo;
刘五没动,他好奇心不重,特别是这几年,但是他还是没忍住问了这四天里一直琢磨的问题:&ldo;你,你家没大人。
&rdo;
姚旺不大,十岁,但是比一般十岁的孩子小很多,不到一米二,不过40斤,红黑的脸和手让人看一眼,就不敢看第二眼。
他笑的有些尴尬,又有些嘲讽,却不予遮掩,很大大方方的展现在他面前,在一个十岁孩子的脸上看见这种表情,刘五只觉得扭曲。
姚旺笑完说:&ldo;有爷爷,老不死一个……他不能死,老不死死了,我和我弟就没房子住了。
&rdo;
刘五把烟按在砖墙上,一时不能接受一个小孩这么形容长辈,眉毛鼻梁皱出了褶子。
但是转念一想,曾几何时,他不也是这么形容过一个人,恨过一个人,恨的他都想亲手杀了他,但是终究没用他动手……
&ldo;你住这儿,没碰见我爷,你该高兴,他活着就行,不用回家。
&rdo;姚旺把洗过一遍的布料,搭在晾衣绳上,声音忽远忽近。
那根晾衣绳估计也是姚旺自己系的,栓的高度只比他的身高,高出一点,滴着水的布料一搭上去,底边马上耷拉到地上,沾了土。
刘五走上前解下一端的绳子,系高了些,一个姚旺踩着板凳能够到的高度。
&ldo;早晚用这根绳勒死那个老不死的……&rdo;
刘五正在打结的手颤了颤,停下后扭头看姚旺,他听清了,甚至心理对这个孩子产生了恐惧,他没管住自己的嘴,问:&ldo;你说什么?&rdo;
姚旺端不动一大盆水,于是抬着大盆一边,&ldo;哗啦&rdo;一盆水全都掀洒在院子里。
刘五站在院里,看着从铁盆里倾泻而出的污水,水泼洒在地上遇泥沙分流,变成长短不一的水流。
脏水渗进土里,冒出土腥味的气泡。
他想,他像姚旺这么大时候,是不是也让人望而却步,心生畏惧。
再干净的水,也洗不净人心里的污。
作者有话要说:
一更奉上。
二更今天24:00
第6章眼熟
西郊大学城最大的ktv门前,台阶一侧,站了一排半大小伙子,高矮胖瘦美丑均不一。
一排七个人背对着身后璀璨的灯光吸烟,眼看一辆橙色骚包又拉风的悍马开进门前停车场,停车入位一气呵成,装逼装到没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