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芊在他对面剥虾，抓了把葱花洒在酱料上，神情一派轻松闲适，杨晋看了一阵，垂眸转着指间的青瓷杯，&ldo;还好。

&rdo;

余光瞥到他的小动作，闻芊挑起眉，抬手托腮，&ldo;有心事啊？谁招你生气了？&rdo;

他摇了摇头并没回答，就在此时，身侧走过两个公差，曹坊主正陪着笑脸点头呵腰。

杨晋抿了口酒，奇怪道：&ldo;作甚么的？你们又惹官司了？&rdo;

&ldo;不是。

&rdo;闻芊把手边的折子递给他。

黄绫的封面，内用京城所制的染黄纸，一看杨晋便知是诏书一类的牒文。

她简明扼要地做了解释，&ldo;按理说，这上京最合适的人选应该是我，毕竟目前乐坊内也就我有资格进宫授艺。

估摸着，云韶府那边也是这个意思。

&rdo;

杨晋拿着那份文书，微不可见地怔了怔，随即他将酒杯放下，侧目看了闻芊几眼，佯作不在意地抿唇，轻咳一声。

&ldo;其实，近来我们也打算回京。

江南到北京少说也有月余的行程，你独自上路倒不如结伴而行，有锦衣卫相送多少也稳妥些。

&rdo;

闻芊微微讶然道：&ldo;怎么，你也要走？&rdo;

&ldo;嗯。

&rdo;

她不过吃惊了片刻便又恢复如初，只两手捧起脸沉吟：&ldo;可是……我没打算去呀。

&rdo;

杨晋愣了一瞬，神色渐渐暗下来：&ldo;不是说，你是最合适的人选？&rdo;

&ldo;话虽如此。

&rdo;闻芊发愁地摇摇头，&ldo;但我走了，乐坊周转不开，一帮师弟师妹们也还没成气候。

&rdo;

他不再作声，半晌才将酒水一饮而尽。

闻芊懒洋洋地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执起杨晋耳畔的一缕青丝，随口调侃：&ldo;干嘛呀这副表情，莫非是舍不得我了？&rdo;

闻言，杨晋难得没有反驳，只是侧过头，将发丝从她指间抽走。

闻芊也不在意，歪头轻叹道：&ldo;早知你也要上京城，就该让楼砚随你一起的，路上有个伴儿也好。

想他一个文弱书生走远路，我还真有点不放心。

&rdo;

&ldo;那位大夫走了？&rdo;杨晋不由惊讶。

&ldo;是啊。

&rdo;她低头搅动着碗里的羹汤，&ldo;就在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