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娘也笑了：&ldo;这样说来，我不收倒真是不对了!&rdo;

福平婶去了，珍娘问钧哥生意怎么样的闲话，没说上几句，忽然抽了抽鼻子。

一股湿润肥腻的香气，混合着芫荽和辣椒油的刺激性气味，硬生生强绷绷地扑面袭来。

福平婶小心翼翼地端着个海碗，沸腾地热气将她的脸熏得湿漉而鲜艳，比平时夺目许多，嘴里哈着气喊烫，躬着身子将羊肉汤送到了珍娘面前。

珍娘先就皱了下眉头。

不是说她不能吃羊肉，不过到底也算不上喜欢，总觉得有股不太习惯的气息，若是红烧的，多放些葱姜倒也能盖住味儿，可羊汤。

。

。

&ldo;来来，快喝!趁热!&rdo;福平婶催着：&ldo;看这汤色多白!熬了几个时辰呢!&rdo;

珍娘低头看了一眼：乳色的汤汁，碧绿的芫荽叶，鲜红的辣椒油，抢眼极了。

不知怎么的，膻味也变成香气了。

珍娘凑上碗边喝了一口。

辣，烫，鲜，香。

辣油，芫荽，羊油弥漫在她的口中，漫出她的口唇，将她的脸也熏红了。

&ldo;真没想到，羊汤原来这样好喝!&rdo;珍娘连吸了几口，长叹一声，满意之极。

福平婶松了口气：&ldo;以为你不喜欢呢!自家养的土羊，膻味是重了些，可对喜欢的人来说，这就是香呢!我这就切面去，下几碗来大家吃!&rdo;

钧哥听说羊汤下面，立刻觉出肚子里的空虚来。

此时远在城中，却有个男人，同样身处羊肉的纠缠中。

&ldo;秋师傅，外头要个大葱爆羊肉!&rdo;

秋子固刚刚梳洗过，全身湛然一新地出现在厨房里，却没想到迎接自己的头一道菜，就是羊肉。

又是羊肉。

秋子固几不可察地，挑了下眉头。

&ldo;秋师傅?&rdo;跑堂的有些意外，又叫了他一声。

秋子固立刻接过对方手里的单据，啪地一声，拍到了灶头上。

不知怎么的，这一幕有些熟悉，在场的伙计们忽然都想起上回因海蜇皮返单的事，几乎异口同声地，倒抽了一小口凉气。

每人一小口，聚在一起却有了直接而显著的效果。

秋子固明明白白地感觉到了，空气里油然而至的压力。

他这一辈子，直到目前为止，大半时间都可谓顺风顺水，没遇见过什么难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