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太学武科出来的武将，等于多镀了一层金，不愁没有是建功立业的机会了。

这些事情，身为专注在学问上的大家，姬辞不太了解，让他解释，他也说不清楚，魏昂见状笑道：&ldo;也罢，我对这太学武科倒是好奇得很，早就听说咸阳城遍地风流，人才辈出，满眼皆是繁华，不若等开春与你一道去一趟，也好长长见识！

&rdo;

姬辞也笑了起来：&ldo;有朝节同行，想必是不会寂寞了！

&rdo;

外头传来敲门声。

主人家优哉游哉地高卧，似乎没有迎客的意思，姬辞无奈，只好反客为主，起身去开门。

门一打开，才发现外头凛冽的寒风不知道何时已经停了下来，天色澄澈明蓝得仿佛要滴下水来，映得地上的雪也分外洁白。

而门外站着一个小小孩童，眼睛就像这天色一样漂亮。

&ldo;阿恕？&rdo;姬辞一怔，&ldo;你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我不是放了你们半天假吗？&rdo;

&ldo;我把阿父交代的诗歌做出来了，想先给阿父看呢！

&rdo;姬恕小小年纪，虽然竭力作出严肃老成的神情，眼中却流露出期待与渴盼，十分可爱。

姬辞看着他，就像看见从前的自己。

只不过那个时候，还有一个梳着总角发髻的小女孩儿跟在他后面问：&ldo;阿辞，《尚书》有些难懂晦涩，你给我解说一下好不好？&rdo;

很多年前，他以为自己这辈子可以做最喜欢的事情，跟最喜欢的人白头偕老。

后来他发现，人生在世，总有许多的不得已，许多的身不由己，情深缘浅，总是这世上最难逾越的鸿沟。

当年在咸阳城重逢，刘桢那一笑，是姬辞真正下定决心，专心学问的原因，但是他心中，未尝不是没有遗憾的。

午夜梦回，偶尔也会回想当年自己若是坚持到底，是不是今日的结果就会有所不同。

然而此刻，当他看到姬恕站在那里的时候，那一瞬间，心中似乎忽然就放下了。

过往种种，悉如流水，眼前人事，才是他需要珍惜的。

&ldo;好罢，魏先生在煮汤，你这些可有口福了！

&rdo;姬辞笑了一声，摸摸他的脑袋，让他进来。

&ldo;不过喝了汤，起码得作两首才行啊！

&rdo;

姬恕一下子瞪大眼睛，似乎在犹豫是进去喝汤好呢，还是继续站在门口好。

屋内传来魏昂的朗笑声：&ldo;阿恕那么实诚的孩子，你也忍心作弄他！

阿恕，快进来罢，汤不趁热喝就要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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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辞哈哈一笑，将姬恕一把抱起，转身朝屋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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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泰七年的春天来得很早，二月底的时候，被富贵人家栽种着的许多花卉就争先恐后绽放了，若是不经意从某条闾里路过，衣裳可能还会被从墙里探出来的红杏绊上几回。

自从造纸的技艺外传以来，民间不少财大气粗，触觉灵敏的大商贾，立时将目光投向这桩赚钱的大买卖，根本无需朝廷下令，为了能够降低成本，赚更多的钱，卖出别人没有的东西，许多质量更好，用不同原料制成的纸张随之问世，尤其是用南方嫩竹制成的竹纸，新近更是受到咸阳达官贵人的追捧，长此以往，纸张的制造能力只会越来越高，同样的，价格也会越来越低廉。

在咸阳城东面的某条闾里，就有一间专门卖竹纸的铺子，而且卖的还是上等竹纸，价格不菲，每张三寸见方的纸，约莫要半金。

因为咸阳本身是不产竹子的，这些嫩竹都是从南方运过来，要么是在南方加工而成，价格因此也要比普通纸张贵上数倍，真可谓&ldo;寸纸如金&rdo;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