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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第1页）

墨班主已经打了电话雇了搬迁公司来，看墨里还在摆弄木箱子上的锁，出声提醒他：&ldo;阿狸，不用锁了，反正都是要扔的。

锁不锁都无所谓。

&rdo;

这些破衣烂木头，扔了只怕也没人愿捡。

墨里不锁了，直接趴在掉了漆的木箱上，一股混杂着些微潮味的木头味道钻进鼻中。

并不难闻，反而清清凉凉的很舒服。

这是童年的味道，是老戏园的味道。

&ldo;爸爸，我这两天一直忍不住在回想一件事。

&rdo;墨里软软地把脸贴在木箱上，声音也是懒洋洋的。

&ldo;什么事?&rdo;

&ldo;我一直在想，我们最后一次走出老戏园的时候，我到底有没有锁上门?我记得好像是锁了。

&rdo;

墨班主不知道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在想什么：&ldo;……老戏园都没有了，锁不锁有什么区别。

&rdo;

&ldo;还是有区别的。

&rdo;墨里十分坚持，&ldo;那一次是最后一次从从老戏园里走出来。

最后一次总应该有点不一样才对。

&rdo;

&ldo;那到底哪里不一样?&rdo;墨班主现在对儿子分外有耐心。

也许是这几天墨里持续低落的情绪，让他连跟儿子说话都不敢大小声了，生怕惊着他。

&ldo;我不知道，我想不通。

&rdo;墨里又趴回木箱上，眉头皱成小山峰。

雇来的搬运车很快来了，墨班主指挥着工人将打包好的几个木箱笼搬上车厢。

墨里安静地站在一旁，那些他细心锁好的箱子被一个个抬走，随意地堆放在脏污的后车厢里，最后关上厢门，闪着尾灯远去了。

夜里，墨里又做了那个梦。

幽暗的月光清辉下，戏园的废墟开始坍塌，碎成粉末，一股一股飞散在空中。

他在废墟中走过，灰尘缠绕着他的手脚，让他举步维艰。

戏台往地底陷落，露出一片空洞洞的深穴，破败的桌椅席位被吸入那未知的黑暗，被扔弃的箱笼戏服却从地下深处升了起来。

戏服张开，宛如一个个没有头颅和手脚的躯体，它们围在他的身边，如同还在老戏园里，忙碌的师兄弟们在登台演出的间隙，还不忘将他带在身边。

所有被丢弃的都回到了这座废墟，陪着他永远困在此地。

耳畔响起喁喁的细声，仿佛亲密的耳语，但却太嘈杂，让他听不清楚。

墨里半夜惊醒，满头冷汗。

梦里他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噩梦，醒来时却一阵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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