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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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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百姓之苦，古来皆然。

民国初年，四川也曾有民谣道：&ldo;匪是梳子梳，兵是篦子篦，军阀就如剃刀剃，官府抽筋又扒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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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下放纵滥杀，廉丹非但不制止，反而故意纵容。

慈不将兵，义不掌财，在廉丹看来，战争的逻辑本来便是残忍的：这些散布野外的老百姓，如果官兵不抢走他们的粮食，那就一定会被赤眉抢走；如果官兵不杀害他们的性命，那他们就有可能被胁迫加入赤眉军，反过来对付官兵。

一时的仁慈不忍，只会便宜赤眉，祸害自己。

所谓坚壁清野，打的便是消耗战、持久战，然而到了本年九月，见官兵全无战果，赤眉还在逍遥，王莽的耐心终于用尽，给廉丹下了一道诏书。

诏书共十六字，曰：&ldo;仓廪尽矣，府库空矣，可以怒矣，可以战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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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诏书，无有奇过此诏者，接连叠用四个&ldo;矣&rdo;字，丝毫不显累赘重复，反而急迅错落，纸上如闻愤怒，笔下似见叹息，读来不由击节。

想来王莽腕中有鬼，方可作得此般奇文。

王莽文章虽妙，廉丹却无心鉴赏，更无诏书下酒的逸致。

作为王莽的老臣子，他太明白这短短十六个字的分量了。

廉丹接诏，大为惶恐，连夜召掾吏冯衍，以书示之，叹道：&ldo;陛下震怒，诏书责问。

某受国重任，不捐躯于中野，恐怕无以报恩塞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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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衍见廉丹大有破罐子破摔、战死给王莽看的意思，连道不可，劝廉丹不如索性割据一方，等待时机。

冯衍道：&ldo;今海内溃乱，人怀汉德，甚于诗人思召公也；人所歌舞，天必从之。

方今为将军计，莫若屯据大郡，镇抚吏士，砥砺其节，纳雄桀之士，询忠智之谋，兴社稷之利，除万人之害，则福禄流于无穷，功烈著于不灭。

何与军覆于中原，身膏于糙野，功败名丧，耻及先祖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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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丹苦笑道：&ldo;此话休再提起。

不然，军法无情。

&rdo;冯衍书生之见，割据叛变哪有这般简单！

且不说他在长安的家族将会性命不保，单说他如真要割据，十万大军有七万掌握在主帅王匡手上，这他带不走，而他统领的三万将士，又有多少人真的愿意跟着他背叛朝廷？

廉丹接诏不久，东平郡无盐县县吏索卢恢等人交结赤眉，据城造反。

王匡见廉丹遭诏书谴责，胆气大壮，力主进攻，廉丹不得已跟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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