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修士，得在寿元耗尽的最后几年，才会生出白发，长出皱纹。

熙仙子距离寿元耗尽还有一百年，少说还能保持九十几年的青春美貌，但出现在波光面前的女修，看起来却和老妪无差了。

&ldo;可是受伤？&rdo;波光紧张地问，&ldo;我从外面大世界那儿得了些中州没有的灵丹，试一试？&rdo;

闭眼打坐的老妪闻言，终于睁开眼。

她眼睛浑浊，波光眼睛却一片明澈。

她没从波光眼里看出什么鄙夷和嫌弃，才缓缓道：&ldo;罢了吧波光，别浪费你的东西。

妾不曾设防，你难道看不出来，妾已是垂死，马上就要吹灯拔蜡了。

&rdo;

波光：&ldo;……&rdo;

看是看得出来，信却不敢信。

熙仙子没有外伤，没有内伤，会显出这般老态，只是寿元耗尽而已。

可她的寿元明明还剩一百年，还是个金丹修士，总不可能被巫人用什么法子给转走了。

波光拿起她的手，指尖落在熙仙子脉门上，探查片刻，总是不正经的神色终于稳下来。

&ldo;到底是怎么回事？&rdo;他问。

熙仙子却是笑道：&ldo;你大概才回来，恐怕不知道，今年的灵气，比去年少得多。

&rdo;

波光：&ldo;难道不是一直如此？灵气总是一年比一年少，全从天地胎膜漏了出去，补还补不胜补。

&rdo;

熙仙子：&ldo;可过去，有低到这个境地吗？&rdo;

波光无言以对，熙仙子反握住他的手。

小虎不知什么时候吐完回来，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们。

熙仙子因为老态而贴着骨头的耷拉皮肤上抱起明显的青筋，但她却没意识到自己在用力。

&ldo;波光，中州的修士，今后该何去何从啊？&rdo;

&ldo;妾是为一位太阳传人而生的，可他在哪儿呢？元婴之上怕是觉不到今年和去年的差异吧，但像妾这样的金丹……像妾这样的金丹，已经活不下去啦。

&rdo;

&ldo;妾的夫君何时来接？妾有想过，他会不会和你一样的性子‐‐&rdo;

&ldo;熙娘！

&rdo;波光惊道。

&ldo;也只有你察觉不出。

&rdo;熙仙子感叹道，像是被呛着一样咳嗽。

她的思维已变得混乱，上一句还在说这儿，下一句又到了那儿，&ldo;要是能突破到元婴就好了，但《先天太阴素元经》有先天的局限，妾能活四百年，妾的徒儿……妾的徒儿该如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