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对不起，我们会尽快解决软件问题的。

&rdo;纪皖涩然说，她该怎么解释？解释家里出了事情，所以她没把重心放在公司上？还是把责任推卸给那个失踪的王挺？

&ldo;你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吗？&rdo;负责人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口吻说，&ldo;你们的客户资料已经泄露了，撸菜吧你听说了吗？他们已经登门拜访来抢你的生意了。

&rdo;

打开电脑输入了&ldo;撸菜吧&rdo;三个字，跳出来了几个页面，软件的简介和推介、合作联络方式、第三方推广都很齐全，一看就是有备而来，没几天功夫就有种气势汹汹要取而代之的味道。

纪皖下载了他们的软件，软件从界面到功能，都和&ldo;上菜吧&rdo;雷同，只是在微小的地方稍作了修改而已。

显而易见，忽然失踪的王挺，十有八九已经跳槽到了这家新公司，用了这种见不得人的手段把公司的机密拱手让给了对手。

纪皖的手都在颤抖，&ldo;上菜吧&rdo;的每一项功能、每一处设计、每一个创意都是她费尽了心血熬了无数日夜才付诸于现实的，就这样轻易被人窃走，而她的正牌软件此时却被人恶意篡改，陷于停滞中。

&ldo;上菜吧&rdo;当初和王挺一起光前期工作就花了将近半年的时间，现在如果重新让人编程写代码，就算加班加点也还要一个月时间，等一个月以后，这大半年攒下的客户群都要被这家&ldo;撸菜吧&rdo;抢跑了吧。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是家里打来的，纪皖这才想起来，她已经好几天没去看姥姥了。

&ldo;皖皖你这几天很忙吗？怎么都瞧不见你人影啊？要小心身体啊，&rdo;姥姥絮叨着说，&ldo;姥姥去过医院了，你妈怎么病得那么厉害？你要多想想办法，你妈太不容易了……&rdo;

&ldo;我知道，姥姥你别太担心。

&rdo;

&ldo;你明天有空吗？&rdo;姥姥迟疑了一下问。

&ldo;有空。

&rdo;纪皖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

姥姥如释重负：&ldo;那可太好啦，明天姥姥要签合同把房子卖了，你过来帮姥姥看看合同，姥姥老眼昏花的，别到时候给人骗了。

&rdo;

纪皖顿时愣住了：&ldo;这么快？&rdo;

&ldo;你舅妈着急，说是京京的学校申请好要交钱了，&rdo;姥姥的声音一下子变了，抑制不住地哽咽了起来，&ldo;姥姥心里有点舍不得……皖皖……年纪大了就是念旧……你别理姥姥……&rdo;

纪皖说不出话来，那套房子里不仅有姥姥的记忆，也有她的童年和青春记忆，她想让姥姥不要卖房子，她想让觊觎这些钱的舅妈滚蛋……

姥姥断断续续地说了好一会儿，心情好像好了一点，又叮嘱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纪皖心里好像坠了铅一样，整个人都木木的，电话再次响起的时候，她茫然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接起了电话，这次是导师打来的。

&ldo;纪皖，我已经和经贸部联系好了，&rdo;导师兴致勃勃地说，&ldo;你把所有的资料都准备一份送过去，包括你自主开发的软件、微信平台等等，因为这是一个大型的活动，不能出差错，政府部门要亲自对你的创业项目进行评估和审核，一旦通过后会马上安排电视台和其他媒体对你采访……&rdo;

&ldo;老师……我……&rdo;纪皖困难地挤出了几个字，却说不下去了。

&ldo;怎么了？&rdo;导师敏感地觉察到了什么，&ldo;出什么事了吗？那个科长对你的软件很感兴趣，说是要去下载一个试试买菜送菜的功能。

&rdo;

&ldo;没什么，&rdo;纪皖深吸了一口气，微笑着说，&ldo;你放心，我过两天就把资料送过去。

&rdo;

挂了电话，纪皖站了起来，几步就走到了窗户旁。

窗外是老旧的城市旧房，在高楼大厦的围堵中分外醒目，斑驳的墙壁、狭窄的小巷，无一不显示着这是一处被现代化大都市遗弃的地方。

或者她也一样，任凭她再努力再奋斗，也已经被命运女神遗忘了吧。

那就不要再坚持那些她一直无谓的坚持，就算沉沦，还能再坏到哪里去。

打开手机，随手找到了那个曾经在黑名单里呆过的名字。

在枯燥的铃声中，她仿佛看到了她那张意气风发的脸庞在现实中慢慢龟裂的模样。

手机接通了，话筒的那一头一片沉默。

&ldo;贺予涵？&rdo;她机械地叫了一声。

&ldo;是。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