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自欺欺人的她以为隐匿的伤口就不会再痛。

她甚至想过，他不回来就不回来吧，她在雁清寨独过一生，护好父辈留下的祖业也知足了。

可沈霄一席话将那血淋淋的伤从封闭的铜墙铁壁中挖出来，她才惊醒，自己守在这里，不过仍在盼着那人。

她怕曦华回来见不到她怎么办？

步莨摇摇头，笑得苦，她傻得很啊！

陷入沉思的步莨未察觉沈霄下了床，并且走在她身后。

待她反应过来，是他从背后将她轻轻拥在怀中。

身后贴着的是温暖宽阔的胸膛，却不是她记忆深海中惦记着的人。

步莨没用力挣，怕扯到他伤口，劝道：&ldo;别这样，放开我吧，我不想伤着你。

&rdo;

沈霄却微微收拢手臂：&ldo;只此一次，好吗？我不知以后能否还有机会如此放肆自私地靠近你。

往后不得你的允许，我绝不这般胡来，可以吗？&rdo;

步莨劝不动他，无力叹道：&ldo;何必呢？你明明窥探出了我的心思，却还执意盼一个不可能回应你的人，你也是傻。

&rdo;

&ldo;对，我也是傻，我们是一样的。

&rdo;他莞尔笑了笑：&ldo;如此才更合适不是吗？你心底有堵墙，他走过去了，却没有把你一起带出墙。

你缺乏的安全感他无法帮你填补，只会滋生你的不安。

我不想破除那堵墙，我期盼你为我开启哪怕一道缝隙，让我可以触碰到你的心。

&rdo;

步莨闭了闭眼，乏累得不愿再谈及感情的事：&ldo;你早些回床休息吧，我也困了。

&rdo;

沈霄恋恋不舍松开怀抱，握着她肩膀将她扳过身，弯身紧盯她眼睛：&ldo;我很想同你求婚，这个想法在我心底酝酿许久，你是我认定能同我携手一生的人。

但我今日不敢妄自开口，怕自己负不了责任，死在争权夺利的刀刃上，再回不来找你。

&rdo;

步莨这才注意到他三番几次话语中诀别的意味：&ldo;什么意思？你要去杀那些暗杀你的人？&rdo;

沈霄却是轻描淡写：&ldo;大抵就是如此。

&rdo;

步莨惊道：&ldo;即便如此也不一定会死啊！

沈府势力不小，你们又是皇家，谁敢同你们对抗？&rdo;沈霄未解释，伸手将她面颊的乱发拨在耳后，拇指留恋在她颊边：&ldo;你是担心我吗？&rdo;

他目光灼热如火，又时而缱绻如窗外透洒进屋的融融月光。

一双眼生得春花含媚，惑人心魂。

假若她最开始遇见的是沈霄，也许会陷入这双眼中吧？可此时，她眼前出现的却是另外一双清润如一弯幽泉的眼。

步莨别开脸：&ldo;早些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rdo;

她方移开步子，手臂被他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