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耷拉着头，低垂的睫毛在灯光下分毫毕现，眼睛却藏在了一片阴影中，脸上看不出情绪。

&ldo;在你眼里，我真的那么烂吗？&rdo;

不记得过了多久，梁乔才听到他忽然开口问了一句，声音比刚才哑了几分，那其中的挫败和自嘲让她心里也狠狠揪了起来。

不是……

梁乔张张口，却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顿时懊恼不已，刚才到底为什么要说那种伤人又伤己的话，傻x啊！

！

！

不知怎的她又想起了菲菲单身派对那晚，在b市那家夜店的地毯上，他被她拒绝后，从她身上爬起来，那个时候也有几分努力掩藏却泄露出来的落寞，但至少还能保持着自己的骄傲和绅士风度，离开前甚至还对她说&ldo;希望没有给你造成困扰&rdo;。

那个时候觉得他爱面子又死撑，如今想来竟然觉得可怜中又有一些倔强的可爱。

今天的情况和当时略有不同……或者说，大有不同。

同样都是委婉地讽刺他，不过这次她把自己也搭进去了而已。

但是明显今天的话要更有杀伤力就是了。

此刻他低着头站在那儿，就只剩下可怜了。

第54章

那两句故意想给他难堪的话，说出来自己竟也史无前例地感到挫败。

梁乔无比地后悔，她完全无法接受自己这副尖酸刻薄的怨妇姿态。

更何况，把他当嫖客，骂到的不还是自己吗……

关衡还垂头站在灯光下，像入定了一样。

空气中的沉默开始发酵，梁乔只觉得有一股郁气随着呼吸进入体内，最后全部堵在胸口，再不疏通她就要爆炸了。

她忽然直起身，两手猛地往关衡耳朵上一拍，又迅速收回，同时口中还喊了一声：&ldo;撤回。

&rdo;

关衡被她这一下拍懵了，抬起头有些傻愣地看着她，什、什么意思？

就像那些话不会随着这一声令下就真的撤回一样，梁乔心里的郁结也不可能因为这单薄的补救措施而轻易消散，但她现在也只能尽力挽救。

&ldo;我收回前面那些话，那不是我的风格。

你就当作没有听过吧，这样我们都能舒服点。

&rdo;梁乔还是有些烦躁，抓了抓头发，&ldo;你有烟吗？&rdo;

原来说出的话还能这样撤回，今天真是长见识了。

不过现在是已经不生气的意思吗？

&ldo;……没有。

&rdo;关衡顿了顿，&ldo;你还会抽烟？&rdo;

梁乔又抓了下头，把手插到口袋，倚在洗手台上，&ldo;我什么不会。

&rdo;

关衡看她一眼：&ldo;做饭。

&rdo;

梁乔没好气地白他一眼：&ldo;滚……&rdo;

气氛就又变得诡异起来。

关衡站在她前面，脚没挪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