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母亲的生日。

屋外瑞雪纷落，屋内温馨安静。

我还处于迷糊状态，母亲今年身子也不利落，平时睡不住的人今天也是疲劳地在炕上暖着，没有在我不知觉的时候起来。

小燃早就在我耳边嘀嘀咕咕的了，但我眼睛干涩、脑袋昏沉便没太能接到她的话。

&ldo;姐姐，今天妈妈生日……&rdo;她见我睁开了一只眼便在我耳边用小手掩着嘴巴轻声道。

我揉揉眼睛点点头：&ldo;你是不是想问该准备什么礼物?&rdo;她圆滚滚的小脑袋一点，歪扭七八的头发扫过我的脸，痒得我只能用双手圈住她的小脸道：&ldo;一会儿给妈妈做点好吃的，晚上给妈妈按摩一下，然后中午咱俩去买妈妈最近特别想要的东西吧，你看行吗?&rdo;她点点头：&ldo;好，我一会儿要给妈妈画一幅画。

&rdo;一想起她的画风，我不仅噗嗤笑出声：&ldo;嗯……&rdo;

早饭上桌已近中午，我颇不好意思地劝慰父母：&ldo;老爸，老妈，我这个厨艺真的是不太行，你们不要抱太大的期望，就平常心对待哈。

&rdo;父亲和母亲笑道：&ldo;能熟都不错了，看着挺好的……&rdo;&ldo;姐姐，很好吃，真的，你试一下。

&rdo;小燃坐在桌子前面小嘴上沾着油水喊道，我玩笑道：&ldo;也不看谁做的，能不好吃?&rdo;爸妈也就这菜和肉吃了小半碗米饭，我将碗筷洗漱结束才和早就在门口欢呼雀跃的小燃一起去买东西。

母亲从s市回来之后就一直头疼不止，每日勉强支撑。

母亲多年来一直缠绵病榻，严重了去医院打几天点滴，她自己还能忍着不出声的时候就吃那些伤胃又无效的药。

我也是只能伺候茶水，却不能替她挨着。

冬天一到，母亲的身子更加脆弱，一点凉风见不得，她有时候看一眼手机就得各种调角度，不然她看不清。

有时候她看着电视就会半眯起眼睛，嘴里念叨着：&ldo;哎，已经看不清咯……&rdo;这句话让我脑子里闪过那个瘫痪在床七八年的奶奶，我惊觉母亲好像真的老了，说话的语气像极了花甲之年的老人。

我的心头掠过那过于深沉不易察觉的恐惧，然后用自欺欺人的侥幸掩盖那些即将到来的别离和冰冷。

&ldo;哎呀，我女子回来了。

&rdo;我和小燃还未进门，母亲已经掀起了门帘满目慈爱地望着我们的身影。

&ldo;妈妈，您猜我们给您买了什么好东西?绝对是您最爱的!&rdo;小燃故作神秘地摆动着小手指跑进阳台把暖帽和手套胡乱摘下来，从我手里拿过东西：&ldo;妈妈，你闭着眼睛猜一下，我给您拆开，看您猜得对不对。

&rdo;母亲笑着向我眨眼示意，脸上写满宠溺和疼爱。

&ldo;妈，配合一下表演。

&rdo;母亲先闭着眼睛然后又偷偷睁开一条极细的缝儿偷看小燃蒙着头把礼物包装盒大卸八块。

父母到了一定的年龄就像孩子，需要哄着宠着养着，就像我们小时他们那样对我们一样，养育和反哺是人间最不可或缺的陪伴。

窗外的雪又落了起来，我向来不喜欢冬天，但今年却格外的浪漫柔软。

&ldo;妈，您坐下来歇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