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道：&ldo;是……是谁害了你？是不是那人当了皇帝，就忘恩负义……&rdo;

老当家那长长的眼睫微垂，&ldo;他能害我，不是因为他忘恩负义，而是因为我心甘情愿。

&rdo;

秦念无法理解地睁大了眼睛，&ldo;心甘情愿？你都已经‐‐&rdo;

&ldo;念念，&rdo;老当家柔声，双手捧起了秦念的手，将匕首的刃尖对准了自己的心脏，&ldo;杀了我吧。

&rdo;

谢随看向秦念，后者似乎因寒冷而浑身颤抖起来。

&ldo;她……她的全身，当时已经散发出死人的气味来。

她说，让我就当做是在死人身上砍了一刀，这样就能……

&ldo;但是我到最后，我到最后也还是下不去手！

&ldo;我扔了匕首，跑了出去，留她一个人在那古墓里。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直到很多天后我才敢回去看她……我想她一定死得很绝望、很绝望……&rdo;

秦念张皇地转过头来望着谢随，眼中透出迷茫的痛色。

谢随伸出手臂，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

这一次她没有抵抗。

她埋头伏在他的胸口，就好像可以从他的心跳中汲取力量。

谢随将她包住长发的毛巾打开，又轻轻地给她擦拭着，她闭上眼，听着那与雨声一般无二的温柔抚摩过头顶的声音。

&ldo;这不是你的错，&rdo;谢随轻声道，&ldo;杀人本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rdo;

&ldo;可是……可是那个人，那个人怎么就忍心用这种法子杀了她？！

&rdo;秦念颤声。

谢随的动作停住。

&ldo;那个人难道不是爱她的吗？&rdo;秦念茫然，&ldo;她总是说起他们过去的日子……她总是说他的好……直到最后，那个人还假模假式地派人来请她……&rdo;

谢随低低地道：&ldo;你与睿王联手，为的便是给那位前辈报仇？‐‐你要，杀皇帝？&rdo;

秦念蓦然从他怀中抬起头来盯住他：&ldo;长江下的骸骨你也看见了，那种忘恩负义、无情无耻之人，难道我不该杀？&rdo;

谢随道：&ldo;做皇帝的人，总难免如此的。

&rdo;

&ldo;可是……可是她那么期待过、那么相信过！

&rdo;秦念的话音忽然扬了起来，她直视着谢随，眼中亮出锐利的冷光，&ldo;纵是要杀了她，也不必先做尽了这些模样吧！

&rdo;

谢随看着她，方才还拥抱过她的手，现在却从指尖渐渐冷了下去。

他想她其实并不只是在说那位武林第一美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