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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
千秋没再劝阻,顺从地拿出口袋里的烟盒,递到银雀面前。
这是他习惯的硬盒basa,他们一回到王都,千秋就备了不少在身上。
可银雀没接,垂眼看了一会儿道:“可我今天不想抽basa。”
“……那少爷想抽什么。”
“想抽……”
他思忖着道,“在船上抽的那个。”
那是水手们的爱烟,便宜,呛人,和干烟叶直接抽的味道相差无几。
外面倾盆大雨尚未停歇,千秋收回了烟:“我可以问卡尔洛医生借用一把伞么。”
“卡尔洛这儿没有伞,他从来不出去,所以也没有车。”
“我知道了。”
千秋不再多说,微微颔首后转身离开,在出门前裹上了一件黑色的风衣。
银雀仍在玻璃的倒映中看他,男人神情漠然,所有动作里都着写理所应当,写着对他的顺服。
每当感受到这些,银雀总会开始心悸他会想起幼时的狗笼,和他曾有过的那位恋人,哭着求他原谅自己的丑陋面孔。
他垂下眼,被自己的悸动折磨得呼吸沉重。
卡尔洛的别墅在郊外,周边根本没有商贩,只有一些朴实的农户。
男人在倾盆大雨中走了近一小时,才找到贩卖烟酒的小店。
到他回去时,大雨已经停了,天空呈现出洗过后的浅蓝,银雀在壁炉旁的沙发上蜷缩着午睡。
千秋站在他旁边,既没有去换身衣服、擦干滴水的头发,也没有叫醒他。
睡着的银雀毫无防备,任何人都能轻而易举地杀掉他。
他忽然想起在狭窄陷阱中的那个夜晚,银雀也是这样蜷缩着,几乎缩在他的怀里,一边害怕得颤抖,一边因为死亡渐近而亢奋……一边啜泣着说不想死,一边安慰男人会没事的。
男人面色沉寂,欣赏良久后微弱不可闻地嗤笑了一声。
半年后。
“该死!”
从竞标会现场出来,银雀才上了车,便忍无可忍地骂了一声,“扎里斯两面收钱,胆子真够大的!”
千秋连忙递上他一贯喜欢喝的冰茶,轻声道:“少爷消消气。”
“去旧宅!”
“是!
少爷!”
接替司机位置的是个年轻人,不过十七八岁,虽然畏畏缩缩,但车开得还不错。
而那位为了银雀死在对家狙击枪管下的司机,只得到了一大笔抚慰他妻女的钱。
尸首大约已成了灰烬,他连衣冠冢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