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声好气地安慰，生怕又刺激了这个娇气的小公主。

……但是她当真还是那个娇气的小公主吗？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眉宇间有化不去的疲惫与坚定，为什么身体瘦了整整一圈？他刚刚不小心跌她怀里的时候，甚至感到被她的胳膊膈应着，假如她还是娇气的小公主，她又为什么克制地不敢哭？而不是因为他寥寥几句话放弃落泪。

在他印象中，玛妮不是这种人，他还和彼得打赌，玛妮见到他一定会哭来着。

玛妮的确是在憋着眼泪不想哭，哭意味着懦弱，她怎么可以懦弱？

&ldo;我不信。

&rdo;她总算开口，却是满满的怀疑，往后退了一步，神色复杂又谨慎地盯着他，&ldo;你是不是在骗我？我的意思是，或许你是托尼找个人来骗我的，我明明看到了韦德&iddot;威尔逊奄奄一息躺在我怀里，你现在穿着个贱兮兮的红衣服就想骗我？&rdo;

她越说越坚定，甚至冷漠地踹了他一脚，声音也大了起来：&ldo;没门儿！

&rdo;

&ldo;好吧……&rdo;韦德灵巧地抬腿躲过她的踹，然后朝脖子处伸手，在玛妮毫无准备的时候大喇喇把面具扯了下来，一颗相貌狰狞的光头就露了出来，韦德无奈地摊手，&ldo;是你非逼着我这么干的。

&rdo;

玛妮愣住，彻底无话可说，但是旁边一直躺在人民币上面的小孩子却疯了，生生被相貌可怖的韦德给吓哭。

连着人民币叔叔和夏洛克也挑了挑眉，同时联想到刚才玛妮所说的那段话，他们还以为所谓的&ldo;相貌丑陋&rdo;是夸张，但没有想到竟是如此写实。

韦德瞥了一眼哭唧唧的孩子，烦躁地将面具重新戴上，一边戴一边腹诽这个看脸的世界没有一丝人情味。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注意玛妮的反应，就感觉腰间一紧，明显有双瘦弱的胳膊抱住了他，连着对方胸口软软的触感都非常真实。

韦德没忍住欠打地低头问：&ldo;你胸是‐‐a？&rdo;

于是一泡眼泪瞬间就被憋了回去，玛妮破涕为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整理的自己的心情，一瞬间所有的想法全被一条给占领：果然韦德无论说什么话都很招打，韦德还是那个韦德。

幸好他没死，否则她该怎么光明正大回到纽约，她还想要好好保护身边的人，却无情地害死了她的朋友。

玛妮咧了咧嘴，抬头对他笑。

韦德叹口气，伸手覆盖住她的眼睛，只露出勉强笑着的嘴，低声说：&ldo;算了吧，玛妮&iddot;多勒，谁教你在该哭的时候却笑？&rdo;

此刻万籁俱寂，除了那边被彼得惹出来的一串串的爆炸声，几乎没有声音响起了。

玛妮忍不住解释：&ldo;可是……哭没有用……笑着起码还能让我看上去没事。

&rdo;

&ldo;你不需要看上去没事，&rdo;韦德回答道，&ldo;你不是那种人，没必要做那种事，你又不是非得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像是托尼&iddot;斯塔克或者彼得&iddot;帕克那样，你就只是个普通人，因此不必把委屈憋着，也不必把恐惧憋着，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就像在哥谭那次，你很生气，就去毁灭那些惹你生气的人。

&rdo;

他依旧用手挡着玛妮的眼睛。

&ldo;可就是我在哥谭那次的任性，才导致我被詹姆斯&iddot;莫里亚蒂抓了起来，他看到了那个夸张的新闻或者是别的什么，所以才知道了这世界上还有成精的货币这种存在……&rdo;玛妮解释道，声音低沉，&ldo;所以……&rdo;

&ldo;没有什么所以，&rdo;他说着，带着点不讲道理的流氓气质，&ldo;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烂摊子交给我们收拾。

&rdo;

于是他的手心总算感到了一层濡湿，这才对，她既然有机会天真烂漫地活着，那就该好好珍惜这个奢侈的机会，骄傲地用这个讨人厌的方式活着，否则保护她的其他人的痛苦就没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