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哪一种选择才是正确的，曾经的他不会怀疑自己做出的选择是错误的，但现在……他早已经学会自我怀疑了。

因为当时他推开竹叶的时候，也以为那样是为对方好。

但结果呢……夜沉苦涩一笑，该来的总是会来，即便他之前曾无数次麻痹自己，也还是摆脱不掉内心深处最为致命的恐惧。

而无论他如何恐惧，选择权都不会在他身上，他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该如何强迫自己接受现实，接受竹叶做出的选择。

夜沉用力闭了闭眼睛，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迈动沉重的步伐，却见那个浅绿色的身影已经朝着自己奔了过来。

那一瞬间，夜沉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目光贪婪而克制地紧盯着那抹熟悉的身影，让对方近在咫尺。

他清楚看到那张好看到了极致的小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那双清澈见底的墨绿色眸子里盈满了欢快的星光，在那个瞬间，夜沉心底的慌乱突然一扫而空，化为浓浓的春水，席卷全身。

原本充满矛盾的思绪突然沉静下来，犹豫不决的念头也找到了肯定的答案。

这样美好、这样珍贵的竹叶，他怎么可能放得下？小家伙早就已经住进他心底最深处了，他又怎么能割舍得下？所以他根本就别无选择啊……就算竹叶真的不要他了，他也会死缠烂打，软磨硬泡，决不放弃，不管这次的选择是对是错，夜沉都只有这一个选择。

因为他早就已经离不开竹叶了。

“竹叶……”

内心的彷徨得到落脚点，夜沉的心绪彻底沉静下来，看向竹叶的目光温柔专注得仿佛能化出水来。

竹叶却是狠狠一愣，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儿。

见竹叶脸上的笑容突然顿住，夜沉的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不过声音里到底还是勉强维持住了冷静：“竹叶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我……”

竹叶下意识开口吐出了一个字，随即像是被吓到了似的瞪大了眼睛。

他慌张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体，又惊恐地抬头看向夜沉：“我我我……我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夜沉：“……”

眼前的情况似乎与他设想中的不太一样。

见竹叶已经彻底慌了，夜沉连忙伸手去牵他的手，可谁知他才刚碰触到对方的手腕，那道浅绿色的身影便瞬间化为一团雾气消失不见了。

紧接着出现在他面前的，便是那条呆立在花瓣上的浑身上下写满懵逼的小青蛇。

夜沉：“……”

总觉得自己刚刚好像拿错了剧本。

他弯腰把小青蛇抱进怀里，柔声安抚道：“竹叶别担心，刚刚发生的事情是很正常的，竹叶真的不需要担心。”

竹叶却是一脸怀疑，他刚刚都长出人类的手脚来了，这还叫正常的？！

这要是正常的，那为什么是他变成了人类，而不是夜沉变成了一条蛇呢？这也太不公平了叭！

夜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