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燕流霜还是头一次在他面上看到这种类似惊慌和窘迫的神色。

为了避免他更窘迫，她干脆没回答这个问题，直接从树顶掠下去，落到了他面前。

看月亮的时候她想过许多可能的开场白，但这会儿真的见到了，她又一句都没能用上，一张口就是一声叹。

&ldo;傻阿城……&rdo;她说。

&ldo;……&rdo;

&ldo;做不到就别勉强自己啦。

&rdo;说话的时候她并不看他，仿佛那样能说得更顺畅些似的，&ldo;以前我想你学刀你不是就坚持住了不学吗？&rdo;

新一年的太阳慢慢升起，洒下晨光。

她闻到他衣衫上的湿润气息，眨了眨眼才继续道：&ldo;我知道这对你来说不一样，但对我来说，都不过是在拿我的想法勉强你而已，其实挺没意思的。

&rdo;

&ldo;那天我哥问我到底是怎么想的，我说我不希望你将来伤心。

&ldo;我以为他会问我为什么你喜欢我，将来就会伤心，可他听了之后问的是，难道你现在就不伤心了吗？亏我还总说他傻，结果他一句话就把我问住了。

&ldo;是啊，你明明已经在伤心了。

我想不到能让你完全不伤心的办法，那不说将来，至少现在，还是按你高兴来吧。

&rdo;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已经做了和叶孤城坦白自己将来要离开这个世界的准备。

可是他却没有如她想象中那样开口问她关于将来的为什么。

他只是嗯了一声，然后轻声道：&ldo;我有办法啊。

&rdo;

她睁大眼睛，想说你没懂我的意思。

而他终于转过头来，直视着她温柔道：&ldo;你稍微喜欢我一点就好了。

&rdo;

……

&ldo;真的，一点点就好。

&rdo;

燕流霜听到这两句话，只觉得心里面有个地方被狠狠地戳了一下。

不是疼，但却有一股很涩很涩的感觉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令她反应不过来。

她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但等她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开了口。

她说你明明刚才还想向你的猫学怎么不喜欢我。

&ldo;嗯。

&rdo;他点头承认，&ldo;但它没有教我，你也要我继续喜欢你。

&rdo;

&ldo;我不是‐‐&rdo;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说你可以不用勉强自己。

&ldo;阿霜。

&rdo;他打断她，&ldo;你来找我，就是给我得寸进尺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