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哥，快跑呀！

&rdo;沙枣花大喊着，&ldo;别上他们的当！

&rdo;

&ldo;小丫头片子，&rdo;巫云雨回过头来，晃动着拳头，道，&ldo;我砸死你！

&rdo;

沙枣花英勇地挡在我的面前，攥着刀子，说：&ldo;来吧，我不怕你们！

&rdo;

巫云雨向我们逼过来，沙枣花用屁股拱着我后退。

司马粮转身走过来，大叫着：&ldo;秃疮头，你敢动她一指头，我就把你那个卖豆腐的臭老婆毒死！

&rdo;

&ldo;哥呀，快跑啊！

&rdo;沙枣花大叫着，&ldo;魏狗子和丁狗子抄你的后路去了。

&rdo;

司马粮站住了，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也许是他故意停住脚步。

他停住，巫云雨和郭秋生也停住了。

魏羊角和丁金钩从庄稼地里钻出来，趟过渠水，爬上道路，他们的腿上，沾满了青紫色的淤泥。

他们小心翼翼地、像围捕凶猛的小兽一样往前进逼。

司马粮稳稳地站着，还悠闲地‐‐也许是故做悠闲地抬起胳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这时，从村子的方向，隐隐约约地传来了母亲的呼唤声。

司马粮跳下水渠，沿着一片高梁和一片玉米之间狭窄的小路，飞快地往前钻去。

魏羊角兴奋地喊叫：&ldo;好啦，伙计们，追吧！

&rdo;他们像鸭子一样，拽拉拽拉下了沟，然后又拖泥带水地跟踪而去。

两边伸展过来的高梁叶片和玉米叶片，掩没了小径。

我们只听到叶片的哗啦声和他们狗一样的叫声。

&ldo;小舅，你在这儿等着姥姥，我去帮帮粮哥。

&rdo;&ldo;枣花，&rdo;我说，&ldo;我怕。

&rdo;&ldo;小舅，别怕，姥姥马上就来，姥姥……&rdo;她大声喊着，说，&ldo;他们会把粮哥杀死的，你喊吧。

&rdo;&ldo;娘……我在这里呀，娘……我在这里……&rdo;

沙枣花勇敢地跳下沟，沟里的水淹到她的胸口，她扑楞着，搅起绿色的浪花，我真担心她被淹死，但她举着那把刀子，爬上了彼岸。

她的又细又长的小腿，在深深的淤泥里吃力地拔着。

她的鞋子陷在淤泥里了。

她钻进了隧道般的小路，身影一闪便不见了。

母亲像一匹护犊的老母牛，身体大幅度晃动着，&ldo;哼哧哼哧&rdo;地跑过来。

她的头发像金丝，脸上抹了一层温暖的黄色。

&ldo;娘‐‐&rdo;我叫了一声，残存的泪水全部流出，我感到快要站立不住了，往前踉跄了几步，扑到母亲热汗淋漓的怀里。

母亲哭着问：&ldo;我的儿，是谁把你打成了这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