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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和那男人在白布上搂抱起来了,亲嘴了,司马库的大兵们呼哧呼哧地喘粗气,司马库的手粗鲁地伸到上官念弟双腿之间。
上官念弟的左手慢慢地抬起来,抬起到脑后,仿佛是摸了一下头发,但我看到她不是摸头发,而是拔了一根簪子,然后她的左手就垂下去了。
她的身体依然端正,好像她在聚精会神地看电影。
司马库的肩膀抖了一下,吸了一口气,不知他吸的是凉气还是热气。
他的左手,慢慢地收回。
他又像羊一样咳嗽了一声,咳得虚假。
我松了一口气,眼睛望着白布,但却看不清白布上的画面。
我的双手湿漉漉的,全是汗水。
这件黑暗中发生的秘密,要不要告诉母亲呢?不,不能告诉她。
昨天的秘密,我没告诉她,但她猜到了。
碧绿的闪电,像抖落的铁水,不断地照亮鸟儿韩的伙伴们占据的大沙梁子,那些树,那些土墙糙屋。
闪电水淋淋地抖动,把光芒淋在黑色的树木和黄色的房舍上。
雷声隆隆,像抖动着一张生锈的大铁皮。
女人和男人,在河边糙地上打滚,我却想起了昨晚的情景。
昨晚上,母亲被司马库和二姐说服,到教堂看电影。
也是放到这糙地上打滚的时刻,司马库悄悄地溜走了。
我尾随着他。
他贴着墙边走,不像司令,像个地道的毛贼,他原先一定当过贼。
他跳进了我家院子,从低矮的南墙跳进去,这是三姐夫孙不言的行动路线,鸟仙也熟谙此道。
我不跳墙,我有我的通道。
母亲在大门上挂着一把锁,钥匙放在门边的砖fèng里,我闭着眼便能摸到钥匙,但我不需要。
大门下边有一个洞,是早年为狗准备的,那还是上官吕氏的时代。
狗没了,洞留着。
我可以钻进去,司马粮和沙枣花也能钻进去。
好了,我已经站在大门里边了;这是穿堂,是西厢房的一个组成部分。
往前走两步,便是通达厢房的门。
厢房里一切照旧,磨,驴槽,上官来弟的糙铺。
她在糙地上犯糊涂,得了花痴。
为防止她冲出去破坏巴比特的婚礼,司马库将她的一只手用绳子挂起来,拴在窗棂上,三天了,还没解。
我想,二姐夫是想解放大姐,让她也去开开眼界吧?但后果呢?
司马库高大的身材在朦胧的星光下更显高大。
他摸进来了,他没发现我,我隐身在大门旮旯里。
他进了厢房,我听到咣啷一声响,他的腿碰倒了一只铁皮桶,那是我们为上官来弟预备的便桶。
黑暗中,来弟哧哧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