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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在凯鲁亚克的《达摩流浪汉》中,凯鲁亚克把寒山和斯奈德双双捧成了&ldo;垮掉的一代&rdo;的祖师爷。
实际上凯鲁亚克是把此书献给斯奈德的,描写的是自己和斯奈德的一段友谊,讲述的是凯鲁亚克如何倾听斯奈德所翻译的寒山诗,所讲述的寒山精神,最后又如何把凯鲁亚克导向山岭和顿悟,当然小说中斯奈德是化名为杰菲&iddot;瑞德而出现。
在小说中,斯奈德与寒山已融为一体,是不可分割的一个人。
在高山上,在云雾间,能够摆脱一切世俗的、文明的纠缠,自在、自足而冷漠,而他表面却装疯作傻,状如乞丐。
在小说的最后,斯奈德去了日本,独自爬上高山,去寻找他理想中的英雄‐‐寒山,而寒山也终于显灵了:
&ldo;在群山里,我呼唤着寒山的名字,没有人应我。
我在晨雾里呼唤寒山‐‐一片静默……忽然,我似乎看见了那难以想象的中国流浪汉立在雾里,在他风霜的脸上,是种冷然的幽默。
这不是真实生活里的斯奈德,不是那埋头学佛家理论的他,或参加疯狂宴会的他,这是在我梦想中,比生活更真实的斯奈德;他站着没有说话。
然后,他高声一叫把不可言喻的千川飞瀑岩穴都唤了下来:&lso;滚,这群心贼!
&rso;&rdo;
凯鲁亚克笔下的这个一体两面的主角,也就成为了&ldo;垮掉的一代&rdo;所崇拜的偶像‐‐寒山和斯奈德。
由于斯奈德的寒山译诗24首和凯鲁亚克《达摩流浪汉》的相继出版,寒山那&ldo;衣衫破烂,长发飞扬,在风里大笑&rdo;的形态,疯疯癫癫、放诞不经、遁迹山林的举止和深入浅出、回归自然、富含禅宗哲理的诗篇,三者浑然一体,成为特定时代、特定社会阶层的特定的偶像,魔幻般地吸引了先是&ldo;垮掉的一代&rdo;再是&ldo;嬉皮&rdo;的美国青年一代。
一个中国的诗人,在一千多年后,竟然成为了美国反主流文化的偶像,美国的&ldo;寒山热&rdo;似乎是一个怪异现象,但在看似荒谬的表象背后仍有某种历史合理性。
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美国,工业文明的高度发达使人产生异化的危机感,敏感的知识阶层思索着拯救沉沦、救赎自我的可能方式。
此时禅宗由日本传入,在西方人面前展现出一个人与自然、人与自我、人与他人和谐相处的新境界,一时翘首东企的心态颇为普遍。
寒山及其诗在这样一种充满焦虑与寻觅的目光中一出现,就以其自身的魅力征服了所有骚动不安的心灵。
应该说,寒山的感召力最直接地来自其外貌行为,然后才是内在精神。
寒山诗最风行的英译本译者斯奈德说,译寒山诗缘起于在1953年日本艺展上看到的一幅寒山画像:&ldo;一个衣衫破烂,长发飞扬,在风中大笑的人&rdo;‐‐联系嬉皮们以长发赤足、奇装异服以示对社会的反抗,桦冠木屐、布裘破弊的寒山引起他们的共鸣也就不足为怪了。
从思想上说,寒山诗有两点契合了&ldo;垮掉的一代&rdo;内心深处的渴望,其一是其遗世独立的精神,寒山游离于一切社会成规与秩序之外,&ldo;独居寒山,自乐其志&rdo;,世俗的权威与力量不再能干扰和制约他,这对嬉皮们特立独行、标榜自我的价值追求是一种刺激和鼓励。
第二点与第一点紧密相关,那就是回归自然的意识,嬉皮们鄙视社会、背弃社会,于是只能走向旷野的自然。
而在寒山诗中,他们惊喜地听到了灵魂呼唤大地与山峦的深沉回响‐‐浑然天成的寒岩美景,坐拥青山白云的东方诗人,一切洋溢着安宁、祥和的气氛和禅的生机,抚慰了他们充满动荡感、空虚感的心灵。
此外,就当时美国社会本身来说,有着很好的接纳寒山的社会环境。
首先就是当时美国有着很好的禅文化氛围。
20世纪60年代末,正是由日本传入的禅宗文化在美国大行其道的时候,对于这个现象,美国禅宗专家瓦兹(alanwatts)认为&ldo;以下这些多少(与禅宗在美国的发展)有关‐‐禅宗的艺术大力吸引了西方所谓有&lso;现代&rso;精神的人们,加上铃木大拙(tdsuzuki)对禅宗作英文介绍,第二次世界大战里对日作战,那些令人心动的禅宗小故事,以及在西方的客观科学里,一种非观念性,而属体验性的哲学所造成的吸引力。
我们可以再加上,禅宗与下列纯粹属于西方的学派遥相呼应,像是维特根斯坦(wittnste)的哲学、存在主义、语意学,还有后设语言学(研究语文与人的行为、背景、文化的相互关系)以及在科学哲学与心理治疗学方面的某些新学说。
而我们在这个文化背景深处,一直有一种朦胧的不安,我们不安于我们基督教文明的人工化和违反自然‐‐基督教文明有一套政治化了的宇宙观,工业文明把大自然以帝国主义的方式机械化了,因此,在这样的一个世界里,一个人自然而然地会觉得陌生人般地格格不入起来&rdo;。
而禅宗的传入正是作为救治这种不安的一剂药,被美国社会普遍接受,成为了&ldo;亚洲流行性感冒&rdo;(asianf)。
其次,同当时美国社会的精神价值取向相关,亦即美国社会的英雄形象相关。
传统的美国英雄是在西部独来独往的神枪手,是替天行道的牛仔形象,而在当时的美国,英雄被理解为应当是在大众之中的&ldo;群众英雄&rdo;(theasshero),瓦兹说:&ldo;我们喜欢这些(禅宗)圣人,因为在他们身上,我们见到一种不是遥不可及的超人,而是彻头彻尾人间世的圣贤。
&rdo;对于凯鲁亚克和斯奈德来说,这种群众英雄则是常化身为流浪汉(bus)四处浪迹,在斯奈德翻译寒山诗的序言中就曾指出:&ldo;他们(寒山和拾得)已经变成了仙人,今天有时候,你会在美国的破败陋巷里、果园里,或是荒林的流浪汉群中和伐木的营地里,与他们不期而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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