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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夏“啪”
的一声把碗筷搁到桌上,面色铁青。
除了何筝,其他人都被杜夏吓到, 杜夏瞪了庄毅一眼,把每样菜都夹了点到碗里,气鼓鼓地上楼独自吃去了。
饭桌上其他人默默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只有何筝用筷子拨数碗里的饭粒,低着头看着老实,实则是在忍住不偷笑。
好!
怼得好!
何筝内心狂喜,替终于硬气了一回的杜夏鼓掌。
现在这世道人善被人欺,好人没好报,杜夏就应该怼回去,免得庄毅得意忘形上房揭瓦。
庄毅果然安静了,像个泄了一半气的皮球,不至于憋犊子,但终于安生了。
他不说话,其他人也没什么话题好聊,安静了一阵子后庄毅桌下的腿轻踢了何筝,用拜托地语气使唤他:“上去看看。”
何筝吃得也差不多了,上楼前就先把碗筷放进厨房的水槽。
楼梯是木质的,踩上去会发出咿哑声,何筝刻意放缓步速,待走到二楼画室门前停下,还在里面吃饭的杜夏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两指夹着筷子的手掌托住白瓷饭碗,端了好一会儿,另一只手翻阅那本放在工位上的梵高传记。
三月的蓉城阴雨连绵,大白天也不见太阳,画室的窗户大开,也没能让屋内的光线亮起来,反倒显得屋内背光,使得整个环境的色调都偏冷,只有地上桌上散乱的几种油画颜料是暖色调。
杜夏今天穿的是件藏蓝色卫衣,水洗牛仔裤,杂牌灰板鞋,自然而然融入环境所渲染的那份冷郁。
他的身板单薄,低着脖子,背也微驼,几个月没剪的头发遮住了眼,目光却全神贯注地落在书页上,也不知看得是字还是画。
杜夏碗里的饭菜都不冒热气了,他却像是忘了自己手里还没吃完,又翻了一页。
那页纸上的画颜色很鲜艳,会发出金光似地把周围照亮,驱散走阴霾。
杜夏就这么看着,手指手掌缓缓抚摸着,阴冷的身子终于有了活人气,肩膀腿脚小幅度地动了动。
他往画室门口望了过去,倚靠在门框木边上的何筝随即正直身子朝他走过来,让他猜不出对方就着这个姿势观察了自己多久。
杜夏也走到了窗边,随意靠着,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瞅着窗外路上的行人和对面的店铺,不紧不慢地继续吃饭。
何筝站在他对面,两人隔了一扇窗的距离,何筝问:“车祸是怎么回事?”
杜夏扒饭的手顿住了,腮帮子鼓着,还挺可爱。
他特意把饭咽下去了才说话,含糊其辞:“没什么,都过去一年了。”
何筝没那么好糊弄:“头伤得很厉害吗?”
杜夏屈服了,告诉何筝实话。
不然他怕何筝总念叨他脑袋被撞过,怀疑他傻。
不过他确实不觉得那是什么大事,受伤最严重的地方也不是脑子。
那应该是去年的四月份,庄毅发现账上的亏空瞒不住了,主动跟他坦诚,说挪用了两人共同的资金去炒股,本想赚笔大的,没想到风向一变全被套牢了。
庄毅也很羞愧,懊恼不已,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忏悔,声泪俱下的同时还扇巴掌自我辱骂,是真的悔不当初。
他没结婚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杜夏的父母弟弟可全来蓉城生活,杜浪每年的高中借读费也全指望哥哥,他把杜夏养家糊口的血汗钱打水漂了,杜夏没把他掐死都算兄弟义气了。
杜夏当时也是晴天霹雳,缓了好几天。
他还算冷静,知道庄毅要是有办法把钱变回来,也不会告诉自己实情。
他还反过来安慰庄毅,愿意跟庄毅继续搭伙合作,两人从头来过。
但庄毅经此一役,精神气去了一大半,支棱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