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誉垂下眼睛，声音透着几许疲惫：&ldo;淑妃素知朕的心意，岂会不好？&rdo;

温淑妃笑着驱前，将身子伏在赵誉膝边，伸出纤柔的指头轻轻按在他膝头，声音绵软地道：&ldo;皇上，那今晚……&rdo;

赵誉淡淡瞥她一眼：&ldo;朕来瞧瞧心凝，御书房还摆着一叠奏折等着批阅。

&rdo;

温淑妃眸中光芒暗了下来，咬着嘴唇道：&ldo;若非心凝与妾住在同一个宫里，想来皇上今儿还不肯来妾身这儿坐一坐，妾身年老色衰，自是不及新人颜色好，皇上厌了也是理所应当……&rdo;

赵誉眉头凝了凝，话到唇边又默了下来。

手中茶盏推到桌上，淡声道：&ldo;夜了，淑妃早些歇吧。

&rdo;

说罢便要起身。

温淑妃一把揪住他膝前的衣料，仰起脸看向赵誉，眸中带了哀求之意：&ldo;皇上，莹儿只想与您多耽片刻，就连这个，也不能允吗？&rdo;

赵誉唇角勾了勾，笑意却始终未能上达眼底，他眸子一派冰凉，伸出宽厚的手掌，将温淑妃下巴捏住，居高临下地俯身看她，话声低而沉缓：&ldo;淑妃……苏嫔母子在看着呢，合适么？&rdo;

温淑妃的面容陡然变得惨白，齿关微微发颤：&ldo;皇、皇上何意？&rdo;

周身空气瞬间变得冰凉刺骨，好像南边阁子里的窗被风撞开了，寒潮兜头灌入，温淑妃指尖都跟着僵了起来。

因下巴被托住，无奈地仰着头，对上眼前那道不带半点柔意的目光。

他时时语声温和，可里头到底没有半分情分。

赵誉松开了手，将膝头伏着的美人推开，他站直身子，看也不看淑妃，提步朝外走去。

她抿紧嘴唇想再说些什么，手腕伸出去，虚虚触到一片凉滑的明黄袍角，顿了一息，到底不敢再多纠缠。

满眼惊惶，满腔涩意，无可奈何地目送他远去了。

温淑妃跌坐在炕沿上，视线落在那杯他只饮了一口的新茶上面，碧绿的叶子优美地沉浮在水中，眼前忽然朦胧了一片浅翠。

温淑妃戚然的表情陡然狰狞起来。

挥起袖子，上好的天青釉瓷盏给她一挥在地。

伴着清脆的破裂声响，满地粉齑残渣。

红杉红绵立在殿前，迟迟不敢入内。

淑妃斜眸瞥见二人，声音尖利如狂：&ldo;滚！

都给本宫滚出去！

&rdo;

阴雾朦朦的天际不知何时飘来了几粒细碎的雪，正月已过半，这天气仍是如此的寒凉。

赵誉乘了龙辇，顺着狭长的宫道去往御书房方向。

夜已深沉，偌大的紫禁城犹如一座死寂的荒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