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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第1页）

&ldo;黄泉路上，我设计的一切，亦是为了让你恨荀夜，我私心的以为，这样……你就不会嫁给荀夜了，我就有机会娶你为妻了……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你还是嫁给了荀夜，你成了我的嫂子。

我们终究是有缘无分吗？&rdo;他苦涩地笑了，闪闪地眸子中凝了泪光：&ldo;我知道，若是有一日，你知道风影就是荀洛，你肯定不会原谅我……即便我有一万个苦衷，你还是不会原谅……&rdo;

&ldo;你爱上了荀夜，我本该放手，可是这么多年的感情，不是说放就能放下的……&rdo;荀洛的手渐渐扬起，抚摸着她的脸颊，有不断滚落的泪珠滴在指尖，从暖暖的温度化作冰凉：&ldo;三小姐知道吗……风影其实从很早很早就喜欢你了，从来都不愿做分毫伤你之事。

&rdo;

苏落雪听着他的话语，痛哭着，终于开口了：&ldo;我不知，我从来不知……为何你不早告诉我，为何当初你不对我解释……&rdo;她的泪水朦胧，荀洛的面容早已在她的眼眸中模糊，只剩下他满身的鲜血，刺目惊心。

&ldo;风影，再也不能在你身边保护你了……荀洛，再也不能默默地喜欢你了……&rdo;荀洛闭上眼睛，一滴晶莹地泪珠便由眼角滚落：&ldo;再也没有机会喝……你熬的，枸杞山药汤了。

&rdo;

恍然，似乎又忆起多年前，在莞城，她每天晚上为他熬的枸杞山药汤，他却眉头皱也不皱地喝光它，让她一度以为这汤很好喝，可是谁又知道，那碗汤有多咸。

&ldo;幸好，在临死前，还能对你说出这些，我，此生已无遗憾。

&rdo;荀洛的手再也无力气停留在她的脸上，无力地垂落在身侧。

胸口的鲜血，染红了他雪白的衣袍，更沾染至苏落雪的全身，狼狈的两人尽显此番凄凉。

手握弓的荀夜一步一步地朝他们走来，紧紧拥着荀洛的苏落雪，仿佛刺伤了他的眼，可是他却没有出声，只是那么静静地朝他们走去，幽深地目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此时的苏落雪眼中早已容不下任何人，她只是恸哭地看着靠在自己怀中奄奄一息的荀洛，抽泣地断断续续道：&ldo;你不会，有事，不会有事的……&rdo;

可荀洛身上的鲜血却如泉涌，根本止不住，仍旧一直流，一直流着。

他们所在的一片，早已是鲜血满地。

&ldo;不要难过……记得我说过……&rdo;他的声音愈发弱，说到此处忽而一阵抽气，他紧紧握拳，用尽全力撑着最后一口气道：&ldo;尘归尘，土归土，及尽繁华，不过一掬细沙……一切，不过是繁华梦一场……&rdo;

苏落雪紧紧抱着他的身躯，生怕下一刻，他便会离她而去。

而此时荀洛那紧紧握拳的手亦缓缓松开，直勾勾地看着苏落雪发髻间的那支朱钗，气若游丝地喃喃着：&ldo;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rdo;

他的眼眶渐渐模糊，眼眸中所见的皆是一片片无边的灰暗，唯有脑海中剩下的那段年幼的回忆。

那年金气秋分，桂子飘香，满地花蕊覆地如尘霜……

他在御花园中荡秋千，一上一下，荡的很高……

一个清脆地声音传来：姐姐，荡那么高不怕摔下来吗……

心中一怒，他调头看着声音来源处，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孩正痴痴地凝望着他……

苏落雪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便急急地俯身靠近他的嘴边去听，可是最终没有任何声音传来，唯有身边的寂静，以及远处的厮杀。

她始终靠在他的嘴边，感受着他在怀中那沉重的躯体，她多希望，能够再听见他说话，可是不论她再如何仔细去听，却连微弱的呼吸声都感受不到。

&ldo;风影……&rdo;她低声轻唤着那个许多年都未再喊过的名字，泪水，一滴一滴地滴落在他的颈项间，那一瞬间，她的脑海中浮现出无限的回忆，仿若昨昔。

那一场大雪，他带着伤，追着她的马车大喊着：恩人，恩人，你救了我，我愿为你做牛做马。

&ldo;荀洛……荀洛……我不怪你了，你醒过来，你所做的一切我都不再怪你，只要你醒来！

&rdo;她的泪眼婆娑，那一声声动情的低唤，让朝前走的荀夜步伐一顿，他就站在离她几步之遥外，凝望着痛哭的苏落雪。

&ldo;他已经死了。

&rdo;荀夜一字一句地将这个事实告诉她。

听见荀夜的声音，苏落雪仰起头，看着已闭上双眼的荀洛，他的嘴角还挂着淡淡地笑意，仿若没有一丝痛苦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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