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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第1页）

素妃!余念心!素心殿!

哪里都是她的影子，每一天、每个角落，到处都是，她、她、她!

可她已经死了!死了!

为什么，我只能是她的替身?一个死人的替身，我母亲的替身。

他说：&ldo;死者徒已死，思之恨无涯。

生者非素心，还作死者嗟。

念心，汝母实为完人。

有母如此，汝之大幸。

&rdo;

&ldo;不!&rdo;我说：&ldo;有母如此，是我的大不幸!&rdo;

他从没宣布素心殿是冷宫。

最后一次吵闹，他离开的时候说：&ldo;念心，好好想想，如何成为像素心那样女人。

想好了，吾再来。

&rdo;

我说：&ldo;你不必来了，我是我，永远成不了她。

&rdo;

入夜，我划破手腕，在殿里走至力竭，任红色四溅，把素心殿染成了血泊宫。

我不想在陵墓里遇见他和她，于是留下魂魄，做了殿中第一只鬼。

素心殿虽好，从此却无人敢住，天长日久，成为冷宫，渐渐地，倒多了不少同伴。

你说什么?霍璟澜?

我当然爱他!

因为太爱他，所以受不了他爱的人不是我。

瑾太妃的故事

&ldo;看花满眼泪，不共楚王言……&rdo;苏瑾反复吟咏这一句，久久，叹了口气，缓缓搁下手中的《王摩诘文集》，按住我穿针引线的手，一本正经地问：&ldo;倩枝，你说，息夫人当真不同楚文王讲一句话吗?&rdo;

我有些敷衍，道：&ldo;姑娘，诗家之言岂能尽信?隔了多少代的事，真真假假，又有甚要紧?&rdo;

&ldo;要紧!&rdo;苏瑾轻跺玉足，紧咬贝齿，恨恨地刺我一眼，微微提高了语调：&ldo;事关忠贞情义，怎会不要紧?&rdo;

我心想，瑾儿这没头没脑的毛病又犯了。

苏太师什么都好，就是为人太过古板固执，教出来的女儿也是个不依不饶的主儿。

我不得不收起敷衍，正色道：&ldo;姑娘说的是，息夫人是诸侯之女，忠贞坚忍，重情重义，不愧为女子典范。

倩枝相信，息夫人入楚不言，必定是真的。

&rdo;

&ldo;真的?可，朝夕相对，经年累月，如何能不发一语?楚文王竟不恼怒，不杀息夫人吗?&rdo;苏瑾露出迷惘的神情。

我一面捋顺苏瑾的鬓角，一面笑道：&ldo;傻姑娘，楚王不怒，是因为宠爱息夫人啊!对心爱的女人，男人会心软，不忍责怪;如若恼怒，说是不言，实因不爱。

息夫人自然是知道的，不然岂敢自矜?史书上不也说，息夫人给楚王生了两个儿子，可见情笃。

&rdo;

苏瑾像只猫儿，安安静静地，听完这话却炸了毛，一跃而起，叫嚷起来：&ldo;胡言乱语!岂有此理!息夫人绝非自矜，而是视死如归，只是楚王偏不让她死，她才忍辱负重，生育二子，也非她所愿!&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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