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和现实，都令沈韫闷得透不过气。

&ldo;要下雷阵雨了吧，完了完了，没带伞。

&rdo;程轶妈妈总算放开了这腻人的胳膊，开始跳脚，走得飞快。

沈韫一直沉默着，终于忍不住开口问：&ldo;他为什么不给户口本?&rdo;

&ldo;鬼知道啊，他脑子有病啊。

&rdo;程轶妈妈骂起老公来，照旧是一套套，连白眼都翻得生动淋漓。

眼见着前面有个小区门，沈韫吞了口口水，问：&ldo;他现在在哪儿赚钱?&rdo;

&ldo;在哪儿?在学校啊。

你这孩子，他还没老的退休呢，不过我看他那样儿也快干不动了，就没几年了。

&rdo;程轶妈妈随口道，什么都能带一串埋怨，&ldo;那点工资，自己喝酒都不够，迟早喝死。

&rdo;

沈韫嗯了一声，不知如何接下去，好在这位阿姨不需要有人理，也能一个人说上半天，她唾沫四溅地抨击他，&ldo;你说这学校居然还要他，这神经病半天不发疯已经很好了!&rdo;

前路走得开始逼仄起来，两人眼见着要撞肩，沈韫慢半步，却听她停下来，&ldo;怎么啦?&rdo;

&ldo;没事，你先走。

&rdo;沈韫若无其事地道。

她也没答，继续道：&ldo;你一会跟他见了，别喊他了，不然他又要发疯，我可拦不住的。

&rdo;

喊他?沈韫不明所以，只能点头答应。

走了几分钟通过窄小的巷子，立马看到小区门，青苔长满铁闸门，门也是随意地开着。

沈韫才一意识到，程轶妈妈是让她不要喊‐‐爸爸。

她脑子里神经绷紧，看来程轶的家庭，不是一般的有问题。

否则，谁家女儿不能喊爸爸?会发疯?是为什么?

跨进小区，凉棚里有个老人，满脸老年斑，眼皮都挂下来挡住半只眼，只是眼睛往沈韫和程轶妈妈这里看，直瞪瞪的，沈韫看回去，也不转开，那黑漆漆的眼光有种莫名的古怪感，沈韫只能匆匆快走。

&ldo;这破地方，哎!&rdo;程轶妈妈抱怨着。

小区里都是老人，要么在散步，要么在吃东西，现在才十点不到，他们却像是傍晚一般慢吞吞地走着。

每个人都看上去很疲惫倦怠，失去了生机活力，他们中间不少人都看到了这对母女，都间或投向以深沉的眸光。

与此相反的是，沈韫注意到这个小区的树枝干都很粗壮，枝丫极长，树叶极繁茂。

她内心的惴惴不安跟着这些树底下的大片阴影似的，越来越浓重。

&ldo;看什么呢?&rdo;程轶妈妈一把抓住沈韫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