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星心里也是苦，他虽持着拨乱反正之名，但花界与陛下旧日有怨并不由天界直接辖治，奎星一番出生入死诸位芳主也未必领情，又不可太伤鸟族根基，多少还要为二殿下留些余地，各中分寸不好拿捏的紧，好在奎星久经沙场，斡旋迂回一道上自有技巧，退了鸟族大军安抚了花界众草木，总算是能回天庭复命。

&ldo;回来了&rdo;大殿外御殿将军颇为激动的赶上去握住奎星的手，将他拉到一边：&ldo;等下子见到陛下，劳烦将军为贪狼说几句话&rdo;。

奎星道：&ldo;贪狼出了何事?&rdo;。

破军叹气：&ldo;贪狼驻守神魔边界多年来恪尽职守，他与前任固成王座下大将熔炼有旧，固城王失势后收留了熔炼，谁知十日前熔炼趁他回天庭述职之际集结前固城王残党，一举拿下神魔交界处的六座城池，卞城公主告上天来，陛下雷霆震怒，撤去贪狼驻防职务押往天牢等待处置，令七杀统领十万天兵剿灭叛贼&rdo;。

奎星道：&ldo;天界虽然将才济济，但忘川常年处于瘴气毒雾之下，地势繁杂山形诡异，除了贪狼，谁能保证一击必胜，陛下为何不给贪狼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rdo;。

破军解释道：&ldo;你当时不在，卞城公主言语之中句句意有所指，说陛下不遵当年盟誓，纵容贪狼私藏魔界叛逆，对魔界有所图谋，陛下也是为了避嫌&rdo;。

&ldo;七杀常年戍守天河，哪里懂山形地势，御殿莫急，我这就去向陛下呈情&rdo;奎星当下快步往九霄云殿去，在云殿外被仙侍拦住：&ldo;将军战胜归来一路劳苦，陛下明日已为将军备好洗尘宴，今日请将军早些回去歇息&rdo;。

奎星道：&ldo;我有要事见陛下&rdo;。

仙侍道：&ldo;陛下旨意，今日谁也不见&rdo;。

奎星看了一眼身后的破军，两人一同跪在殿外：&ldo;请仙侍为我等通禀&rdo;。

&ldo;将军&rdo;仙侍左右为难，看着紧闭的云殿大门，心一横，推门进去。

鸟族，花界，魔界。

旭凤，锦觅，鎏英。

他以为都已了结的前因一时都续结出这些突如其来的后果，一涌而上乱的他应接不暇，润玉有些头痛，扶额道：&ldo;让他们都回去，本座说过，今日谁也不见&rdo;。

小仙侍拿出毕生的神勇违抗陛下旨意做一回正直臣子，再多就没有了，答道：&ldo;是&rdo;。

&ldo;等等&rdo;润玉抬眼道：&ldo;让砒香殿主事将所有与固城王有关的卷宗送过来&rdo;。

&ldo;是&rdo;。

片刻后砒香殿主事空手而来，跪禀：&ldo;固城王的卷宗隶属机密，原有上元仙子亲自掌管，吾等执事除非亲耳听见陛下口谕或是见到陛下手谕，否则不得随意翻阅搬弄&rdo;。

邝露行事一向谨慎，润玉点头道:&ldo;是本座疏忽了，往后还是按着旧规办事&rdo;。

半盏茶后砒香殿主事搬来了一箱卷宗。

有仙侍送上清茶和糕点，戍时了。

透过云殿大门的烟纱可见破军和奎星还跪在殿外。

不论在人间还是在天上，事事如臣意的君王和毫无差错的君王都不会长久。

所谓君君臣臣，不过如月亮盈亏潮汐涨落的一种平衡。

要跪且跪着，忠臣佞臣都要有人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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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破军望着头顶璀璨的群星，心底最后一丝希望彻底熄灭：&ldo;陛下真是不见了&rdo;。

奎星忽道：&ldo;上元仙子呢?&rdo;。

破军哼道：&ldo;上元仙子若在天界，你我也不会此时还跪在这里&rdo;。

&ldo;我就说陛下碍于魔界的鎏英公主，圣意不便明说，怎么上元仙子到现在也不来宽慰几句!&rdo;奎星笑道：&ldo;你我自天魔大战就少能碰面说几句话&rdo;指指两人跪在地上的膝盖：&ldo;也算是促膝而谈了吧&rdo;。

破军憨直一笑，拱手：&ldo;别的不说，为了六界，多谢将军今日大义&rdo;。

&ldo;放心吧，在早朝之前，陛下定会召我们觐见&rdo;说这话时奎星是完全肯定的，破军也没有一丝的怀疑，然而到了寅时三刻，仍没有等到陛下的旨意，破军和奎星跪不住站起来，在云殿外走来走去，与此之外同样惴惴的是璇玑宫外陛下晨起近身伺候仙侍，眼看就要误早朝了，陛下还没有唤他们进去伺候宽衣洗簌。

九霄云殿中仙官们陆陆续续上朝，破军自作主张悄悄命人叫来了老君，老君站在璇玑宫门外迟疑了一下，终于推门进去，一会儿出来道：&ldo;陛下旧疾复发不愿旁人打扰，将军去云殿就说陛下昨日下界商议讨逆事宜还未归来，今日暂不早朝，我等守在殿外，其他等岐黄仙官诊治后再说&rdo;。

&ldo;只有如此了&rdo;众仙心下焦急，立刻分头行事。

岐黄仙官看诊后道：&ldo;陛下早年曾受正泽天雷无极电光和莲台业火的重创，任何药石和功法只可打散这些外力却不可一朝消弭，千年来陛下的伤势已化解了七分，如今剩下的三分自可靠内力消解，明日便会一切如常，诸位不必担心&rdo;自顾自心中也有些不解，四散的外力大约二三百年汇聚一次，这两次的复发有些频繁了。

老君放宽了心：&ldo;我和御殿不便在陛下殿外久留，以免他人无谓猜测引起天界动荡，有劳奎星在此坐镇，若有变故，及时来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