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往后退了一小步，倾了身子说：&ldo;您先别动，等奴婢先把衣服理理好。

&rdo;

嬴政指尖轻挑，本是附着于那人领口和肩头的柳絮便缓缓而下，而身边响起的却是青鸾的声音。

只是孩子那双熟悉的眼睛里，仍是无风无浪的死寂一片，嬴政一个迟疑，指腹便轻轻蹭到了这人秀气的眼角。

已经有太久……没有碰过这张脸了。

&ldo;青鸾，怎么了?&rdo;

&ldo;哦!是园子里的柳絮，都落在公子的睫毛上了。

&rdo;

&ldo;柳絮……&rdo;景臻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怀念，任眼前之人抚摸着自己的眉眼，说：&ldo;春天，这么快就到了?那现在花园里的花，一定很看好吧。

&rdo;

嬴政霎时停了动作，回望着青鸾点点头。

&ldo;奴婢帮您抱着琴，您是要自己走回去吗?&rdo;

他听了摇摇头，说：&ldo;有点累了。

&rdo;

嬴政闻言蹲下身子，等青鸾把人稳稳的扶到背上后便扣紧了孩子双腿的站起身来。

一路上跟在后面的青鸾一脸伤感，而嬴政却只是微笑着把脚步放得更缓了。

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分别呢?

景臻已经完全活在了自己的世界里，根本并不在乎陪在身边的是谁，反正都看不到了，谁来背对他都是一样的。

只是嬴政自己放不下这一份从脊背处传来的温暖，只是他想看到，那双小手还能紧紧的扶着自己的双肩。

&ldo;大王，您为什么不明说呢?这样子陪着下去，也不能有什么改变。

&rdo;女子轻声说着，帮他把未批的折子分出类来。

而嬴政似乎没听见，继续低头思考着什么。

&ldo;大王恕罪，奴婢……真是装不下去了。

&rdo;

&ldo;青鸾?&rdo;

女子咬了咬下唇，鼓足了勇气才说：&ldo;奴婢，不想看着您这么惩罚自己。

&rdo;

&ldo;你觉得，这是一种惩罚吗?&rdo;嬴政搁下笔，语声也变得更加柔和：&ldo;把孤当做平常的下人有什么不好呢。

至少对陌生人，景臻还会微笑会点头还会说话，虽然只能静静的看着不能回答，对于我来说却也足够了。

但是他面对嬴政……罢了，就算是寡人，很多时候也不知该怎么去面对自己。

&rdo;

&ldo;您为什么不试试呢?也许公子他……&rdo;

&ldo;景臻有一个自己的世界，我不想再把他卷入到这些混乱里。

&rdo;

青鸾摇摇头，她还是不能理解，这明明想要却又不敢开口，这会是一种怎样的痛苦和愧疚。

时间过去了一年，又一年。

太医说耐心调理个几年，公子的眼睛总会有起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