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还有鲜血从已经失去生命的伤口之中汩汩涌出的声音。

&esp;&esp;少年低着头，踩在血泊之中。

&esp;&esp;他看着面前的尸体。

&esp;&esp;不，不算尸体，还有一口气。

&esp;&esp;他听到的对方的心跳。

&esp;&esp;一下，一下……一下……

&esp;&esp;渐渐地缓慢，渐渐地无力。

&esp;&esp;将死之躯仰着头，空洞的水蓝色眸子望向他。

&esp;&esp;少年望回去，他在那双透亮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esp;&esp;他知道很多。

&esp;&esp;他在离开培养舱之前，大脑中就被强行植入了大量信息。

&esp;&esp;战斗方式，语言能力，需要他知道的基本常识，他的使命。

&esp;&esp;他是源自超人基因的克隆体，他存在的意义是取代超人。

&esp;&esp;他需要变得强大，需要展现力量。

&esp;&esp;地上躺着的那个生物豁口的嘴唇微动。

&esp;&esp;他想说什么。

&esp;&esp;少年静静地看着他。

&esp;&esp;对方腹部收到了穿透的伤害，豁出一个大口。

他上半身勉强还是人类的形状，下半身却是不知道产生了什么样子的变异，嶙峋的骨刺尖锐地突起，泛着坚硬锐利的寒光。

&esp;&esp;哪怕对方的躯体上的伤都正在挣扎着缓缓愈合，但是太慢了，蠕动的血肉快不过流逝的生命。

对方在这世上挣扎着弥留，但是抗拒不了即将到来的死亡。

&esp;&esp;“我的兄弟……”

嘴唇蠕动，弥留之际他第一次开口，他的声音破碎且沙哑：“你要……”

&esp;&esp;在死亡彻底吞没这具身躯之前，他发出了微不可查的气音。

&esp;&esp;“你要……”

&esp;&esp;他的声音被破碎嘶哑的呻吟代替，喉咙中流出的鲜血让他口中吐出的词汇含混不清，没有人能听得清他的话。

&esp;&esp;少年抬起了脚，他踏上去，踩碎了那渐渐冰冷的头骨，中止了对方毫无意义的挣扎。

&esp;&esp;确认对手死亡。

&esp;&esp;我？

&esp;&esp;少年空洞的眸子里染上了一点迷茫的色彩。

&esp;&esp;我……？

&esp;&esp;突兀的，他内心里第一次有了自我的概念。

&esp;&esp;他在说我……？

&esp;&esp;我们是兄弟吗？

&esp;&esp;他在内心的资料库里搜索着兄弟的定义。

&esp;&esp;所有的实验体都是源自超人的基因制造的。

&esp;&esp;他们同宗同源，应血脉相连。

&esp;&esp;少年抬起头，他看向自己的周围。

&esp;&esp;鲜血与死亡安静地在灯光下陈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