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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恩来很为难,众人都盯着他,他一连呷了好几口热茶,才开始说话:“我们原来是主张和平解决的。
因为你们两方有许多人主战,而且意见很强烈,很尖锐。
张先生在东北军中举足轻重,这个我们详细研究过,情况也确实是如此。
为了张先生,为了道义上对得起朋友,我们红军最后也下决心不惜一战,流血牺牲是应该的。
现在你们既然一致主和,为了团结,我们当然是赞同的,不过我想提请你们双方都要高度注意自己内部的团结,耐心说服你们的部下,否则,恐怕还要生出枝节,形成意想不到的风波。”
会议结束了,当何柱国走进隔壁堂屋时,烟雾未散的桌边只剩下张政枋一个人,满地都是烟头,有的熄了,有的正冒烟。
张政枋对着何柱国郁郁地说:
“这边昨晚上把作战命令都起草好了,你们今天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真让人伤心透顶!”
说罢拧声走了,何柱国喊了几声,他头都不回。
第二天是二月一日,上午十点,东北军主要将领全部在新城大楼集中开会,由于学忠传达昨晚王宅会议的精神。
于学忠讲完之后,会场一片寂静,没有一人吭声,于学忠感觉情况非常不好。
为了临时迎合人们的心理来转变会场的气氛,他接着方才的话又主动表白:
“我于家受张氏父子两世深恩,对副司令的感情比谁都厚。
可眼下是进退两难;打吧,怕打不回来,反而把事情打坏,不打吧,更怕副司令回不来……我心里实在是难受!”
说罢竟放声大哭起来。
他一哭,众人益发觉得副司令回来的希望渺茫了,今后再难见张学良的面了,许多人一下子都痛哭流涕。
卢广绩、陈先舟向着于学忠跪下,一面痛哭一面大声疾呼,坚决要求与中央军开战。
王以哲病着,何柱国没有到会,于学忠除了痛苦之外,拿不出任何决策。
乱哄哄散会时,门口大街上左一伙右一伙的东北军士兵,堵住汽车不让过,争着抢着盘问会议精神。
东北军有史以来,从来没开过如此混乱的会议。
东北军众位将领之所以能原谅于学忠不与他过多纠,因为大伙心里明白,少帅不在,王以哲才是东北军里的实际核心人物,王以哲是保定军官党校第八期毕业的,从北大营当连长起,到团长、师长、军长,都是张学良一手提拨培养的,他行事干练,带兵打仗颇有一套,他那一军人马,在装备素质方面也是东北军里最好的。
由于他同少帅关系非同一般,许多军机要事,于学忠总是托他去办。
原先自皖系军阀投靠过来的于学忠清楚这层关系,众将领也体谅于学忠的苦衷,痛哭一场只好散伙。
朱仁堂、孙铭九同住在距金家巷不远的启新巷一号,绝望、悲伤而又怀着莫名的愤慨的少壮派们,一直认为朱仁堂、孙铭九、苗剑秋才是抗日联共、忠于张学良的中心人物。
二月一日之夜,又黑又冷,以往的那些熬着寒冷卖八宝粥、卖鸡丝馄饨的流动担子因为实在撑不住冻,早收了摊子回家去了。
远远近近一条黑影却缩着脖子,不约而同,纷纷摸进了启新巷一号。
两间堂屋里亮着灯,或站或坐,满屋是人。
苗剑秋、何镜华、刘启文、邓玉匆、杜维纲、文英厅、商亚东、王协一、于文俊……恰好是三十六位。
后来有人谈迷信,说这个冬夜是三十六个天星在去风桥聚会。
三十六张悲愤的脸,你一言我一语,句句蘸着油,带着火。
朱仁堂说:“以往参谋团的命令都由我草拟,现在何柱国要下撤兵命令,把我踢开,已经让参谋副处长刘本厚干起来了。”
孙铭九说:“下午何军长叫我去听命令,要我把特务团和抗日先锋队先撤下东门楼,集中到指定驻地,准备去撤离西安,他这是试探我听不听他的命令。”
“为什么他们不愿意副司令回来呢?蒋介石那一官半职就那样叫人眼红吗?!”
有人问。
“他二人派人与顾祝同秘密接触,谁知道闹的啥名堂!”
一张张面孔,有的更黑了,有的泛红了,一墩墩树桩一样全站在屋子里,言词充满火药味。
“蒋委员长骗他二人,说给个省主席当当,他们就真的背叛副司令了?!”
“他们有什么理由不执行渭南决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