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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第2页）

&rdo;在房顶上烤着的核儿和徐真人怒骂。

阿朱说：&ldo;我帮你刷吧，那边的活儿我基本上都干完了，我还挺喜欢刷涂料的，我家的涂料就是我刷的。

&rdo;

我一骨碌跳起来躲进了树荫。

&ldo;我看你早晚要堕入畜生道！

&rdo;核儿又骂。

失踪了一天的老吴回来了，满脸的风尘。

他打开车门喜滋滋地招呼我们：&ldo;同学们，快来！

&rdo;

我们谁也没敢挪步，老吴摆出个更大的笑容：&ldo;来啊同学们，看看谁来了！

&rdo;

&ldo;卧槽！

&rdo;核儿和徐真人顺梯子滑下来，&ldo;老吴要异变了，快看看他会成为什么鸟。

&rdo;

后来我还是没出息地去了，因为我发觉那个&ldo;谁&rdo;没有两个人帮忙根本下不来车，是个瘫痪了的小个儿老太太。

&ldo;这是我母亲。

&rdo;老吴骄傲地说，&ldo;70了。

&rdo;

我们鞠躬说奶奶好，老太太满脸皱纹目视虚空神情木然。

老吴补充：&ldo;但是患了老年痴呆，别说是你们，连我都不认识。

&rdo;

我们不禁惋惜，谁都有老的时候，老年痴呆是一种让自己和家人都心碎的病。

阿朱把老太太背到风凉地方半躺着，老吴说：&ldo;在&lso;观我居&rso;即将完工之际，特邀请我的母亲一起赏鉴。

谢谢了小伙子们，你们在帮助我实现梦想，功德无量。

&rdo;

核儿说老师您别扯什么功德了，先谈谈工钱吧。

老吴说那是那是，一百一天，一分都不会少你们的，还管吃管住管向邵丽明请假，我保证再有七八天就能完工。

核儿和徐真人碎碎念着又上了屋顶，阿朱履行诺言帮我刷墙，老吴也去刷墙了，剩下我照料老太太。

我给她打扇，她不知道；我给她捶背，她也不知道；我做鬼脸对着她眼睛吹风以及二指禅插她鼻孔，她都不知道。

我问她：&ldo;老太太，您要喝水不？&rdo;她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

我说：&ldo;听说您是跟老年医院请了三天假才能来的，您说人一辈子多可怜，从小到大都没个自由，都七十岁了出来玩会儿还得请假。

&rdo;

我陪她干坐着，喂她几口水喝，然后给她左右翻动下。

头一天很快过去了，后来照顾老太太就成了我的专职，可能因为我比较细心。

不过处理便溺什么的老吴没让我动手，我只负责给老太太喂饭，她能喝点儿流质，用吸管吸的。

人老了就和刚生下来一模一样，不会走路，不会说话，不能自理，也不知道些什么，还得包着尿布。

大家都觉得人老了可怜，但是从美学意义上来说返璞归真是美丽的，所以时光是美丽的，衰老是美丽的，自然力的雕工在脸上刻下的层层皱纹也是美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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