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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光景,孟遇安大惊失色,来不及多说多想,忙就地捡起一个石子,向前抛掷而出。
电光火石之间,石子似流星飒沓,瞄着顾修之的手臂疾驰而去,正中他的肘关节。
顾修之顿感手肘麻木,手中佩剑握持不住,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眼见危机暂解,孟遇安绷紧的心弦稍稍松懈,飞也似的狂奔到顾修之身边,先是一脚将剑踢远,而后拽紧了他的双臂。
“为什么!
你告诉我为什么!”
惊疑气急诸般情感混杂在孟遇安的言语中,她几乎已经维持不了自己的理智了。
顾修之眼神空洞,面无生气,如行尸一般回首抬眸。
在看见孟遇安的那一刹那,他终于表现出了一丝人的情感。
可这情感却好似惊涛骇浪,又似重岩叠嶂,击溃了他,压垮了他。
顾修之再也承受不住,双膝一软,跪坐在地,掩面哭泣起来。
看着泣不成声的顾修之,孟遇安不忍再以疾言厉色刺激他,亦跪坐在他身边,温言慰藉:
“修之,修之,你遇到什么困难了,一定要告诉我,为什么不声不响就自寻短见呢?你......你知道这样我有多心痛吗......”
孟遇安的声音开始颤抖,困身在情绪的漩涡里,连她也泫然欲泣。
顾修之将自己的手从脸面上拿下来,孟遇安看清了他的脸。
不知是因为一夜未眠还是哭得太多,他双眼中全是红血丝,眼眶乌青肿胀。
他看着孟遇安,眼神绝望,声音喑哑:
“遇安,对不起,我食言了。”
“你食什么言?你为什么要食言?”
孟遇安惊问。
他移开目光,苍凉一笑,比冬雪更加清冷无情:
“我身患重疾,将不久于人世。
与其到时候承受离别之苦,不如现在就让我自我了断。”
孟遇安的关注点全在“重疾”
二字上,迭声追问道:
“什么重疾?看过多少医师了?诊断准确吗?”
顾修之沉郁道:“从去年年初开始,我便觉得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略有劳累就容易晕厥——白发也是那时候长出的。”
“医师说,我旧年在北燕天牢受刑受寒掏空了身体的底子,摔下马车撞到后脑的淤血也迟迟没有消除。”
他瞥向身侧,随手拾起一片枯黄的枫叶,道: